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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坐吧。”

出乎林语深预料，这个模样怪异恐怖的老太太有着异常悦耳动听的声音，如果不去看她的那张脸，这空灵的声音听上去更像是属于一名优秀的歌剧女演员的。

老太太没有在意他眼中的诧异，她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冲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可是她的另外半张脸实在是太过骇人，所以这个笑容里并没有多少慈祥的意味，反而多了几分诡异。

“不过我们家只有一张凳子是可以坐的。”老太太笑着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琳恩，温和道:“这位先生恐怕就要站一会儿了。”

琳恩白了老太太一眼，心想就算你不说我也不会跟自己的老婆抢座的。

林语深不客气地坐到了唯一的凳子上，琳恩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微微一后倾，后脑勺就能碰到琳恩的裙子。

于是他坐直了身子。

这时他忽然注意到老人的床头多了一个相框，相框里是依偎着坐在树下的两姐妹，姐姐看上去有十六七岁，有着一头漂亮的鬈发；妹妹看上去只有五六岁，怯生生地盯着镜头，似乎很害怕。

两姐妹虽然年纪差的不少，可模样还是相似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姐姐的模样，和他在塔吉雅的画册里看到的被指认为女巫从而被烧死的少女一模一样。

“如你所见，这是我的姐姐。”老太太忽然出声，林语深看向她，发现她缓缓伸出已经枯老干瘦的手，温柔地摸了摸照片中少女的脸。

“她是女巫吗？”林语深的声音很轻。

“是。”老太太的声音忽然变得冷硬无比。那原本还算和善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锐利的仇恨。

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琳恩立刻握住了林语深的肩膀。原本随意的眼神也渐渐多了几分猎豹护食的攻击性。

“但她是被陷害的。”

老太太的语气并不像眼神那样锐利，反而无比平静。可林语深能够感觉到那份平静下汹涌的恨意。

如同看似波澜不惊的大海，正悄然酝酿着惊人的风暴。

“布莱恩。”老太太没有立刻说下去，而是看了琳恩一眼，又给了布莱恩一个眼神。

布莱恩立刻明白了奶奶的意思，他拉了拉琳恩的袖子，低声道:“琳恩……先生，我们出去吧。”

“不行。”琳恩立刻拒绝了布莱恩的提议。他转过身担忧地看向林语深，却发现对方冲他缓缓摇了摇头。

他再不甘心，也只能跟着布莱恩一起走出去。只是他走一步就要回头一次，明明不远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出了千万里的感觉。

好不容易把这尊大佛送出去了，林语深转过身，看向床上的老太太，轻笑一声。

“看来您应该知道您孙子遭遇的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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