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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陵真诚道:“真的想不起来。不过仇致远身为骑郎将,直辖南军,军中之人要见他,也用不着避讳吧。”
“无妨,”沈育冷笑道,“想不起来算了。拿到受贿的账册,一个也跑不了。”
段延陵都惊了,看傻子一样:“什么人收受贿赂,还会一一如实记下来?”
沈育道:“那可说不好,贿赂就是交易,一笔一笔都得清算。更何况,他是替仇致远收的,谁给了多少、担什么官职、要求什么,不记录清楚,耽误了仇公的事又待如何?”
段延陵还是觉得诡异。
梁珩却是与沈育一道的,不管沈育说什么,他都赞同。
“去他府上翻个底朝天,有没有账册,一查就知。”
段延陵露出吃了臭蛋一样的表情:“你想扮演飞贼体验生活么表弟,拿哥哥的府来练手吧,可别去仇千里那儿了,多危险啊,他府上下人到处都是,还有刀斧手。”
“所以得有人拖住仇千里与府中下人,争取时间。”沈育说。
梁珩配合道:“可谁有这么大面子呢?”
他还挺犯愁,认真思索,未见段延陵与沈育都盯着自己。
“弟弟,”段延陵怜惜地说,“你又被人卖了。”
出于对名誉与生命的珍惜,段延陵坚定拒绝了与他们同往。
离开解绫馆,侍女一路送过桥。段延陵忆起顶层奏琵琶的乐伎,觉得曲调甚美,下次来时也想点。
那侍女说:“已被仇苑丞买去了。”
三人脸色顿时都不好。梁珩只道是仇千里癖好古怪,专挑美丽的少男少女,折磨致死。沈育与段延陵却想到,其时顶层仇千里与人会面,只有乐伎在场,料不到仇千里是一只耳朵也不放过。
既如此,若给仇千里知道他们三人也在偷听,说不得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只希望梁珩这中看不中用的太子身份,能让他多少有所顾忌。
☆ 险游园
沈育心中想着事,回到家中,沈矜与宋均正在院中摆沙盘,北边一团,南边一团,中间一条沙河分治南北。
“上都在这里,”沈矜在北边用树枝戳一个圆点,又在南边对应的位置戳一个,“望都在这里。亓朝仍坐拥大江南北时,这座城应该叫下都。”
宋均说:“更名望都之城,不过是不愿屈居人下,自欺欺人罢了。”
“也不能这么说,”沈矜道,“名字是一种念想。有念想,才有共同的目标。”
沈育走上前,见沈矜已画出一幅天下江山图。南边的亓人、北边的晁人,以及更北边的鸟夷人,各踞一方,互相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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