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
“回见。”梁珩大摇大摆,走出承明门,阍门的南军或许会去通知仇致远,但无所谓,仇公从来不管皇帝与落魄臣子同病相怜的芝麻小事。
沿着凤阳大道走,杨柳翠冠满京华。碧天云如丝缕,晴光如粼。
离开章仪宫,梁珩浑身都松快不少,听得沈育说此行乃是拜访前司农部丞揭云。揭氏亦是一位老臣,阅历较之自困铁屋的文尧也不遑多让,先帝在位的最后一年,揭云乞请告老还乡。不知怎的,过去这许久,新帝尚已即位,他还住在王城。
“不是说去看我爹吗?”连轸追问。
“先去看揭先生,再去你家,”梁珩哄他,“看你表现。”
当初担任司农部丞,揭氏一门风光,宅门都是临街而开。原来的涂金剥落,门梁磨出窘迫的白芯。
门僮前来应门,知是右都侯来访,并不似文家将人拒之门外,倒是大大方方迎进来,请到厅堂奉茶。
沈育早来探过口风,压低声音对梁珩道:“揭云虽来者不拒,但凡向他示好,都石沉大海听不见个响儿,甚难对付。”
果然一会儿主人来了,是个面色红润的黝黑老头子,穿着华贵考究,逢人就笑盈盈探手来握:“大人好大人好,这两位公子爷贵姓呐?”
殷勤得很,吓了连轸一跳。
下人进来添茶,梁珩知连轸不喜正经严肃的场面,让他自去找乐子,连轸便跟着下人一道离开。
“先生,晚辈上次拜访,想必您还有印象。”沈育道。
揭云粗犷的面容浮现一丝迟疑,嗯嗯啊啊支吾道:“这个,沈大人,老子……老夫已不当官了,朝廷有什么吩咐,让年轻人去做嘛,老子……老夫都是半截埋进黄土的年纪了。”
沈育道:“先生既决意辞归故里,如何又长留望都,恋恋不舍?”
揭云哑口无言,片刻后说:“这是大夫人……拙荆的决定,做老爷的也要听从妻子。”
一番推拒,梁珩从旁观察,有种古怪的直觉,这位揭大人,浑然不如他想象中的模样,说话吞吞吐吐,期期艾艾。沈育的每一句话,好似都打了他个措手不及,但罗织些莫名其妙的借口,也要将话堵回去。
“揭大人。”
梁珩一开口,沈育就靠坐脚跟,让出寸许,令他的气场得以架设到揭云鼻子前。
“车轱辘话滚的,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您一句,您当初的辞表我已阅过,其中提到因年老多病,请回故里修养,可眼下我见您红光满面,口舌利索,哪里有多病缠身的样子?”
此言既出,便是打开天窗说亮话,重臣的辞表收在皇帝岁语盐案头,谁人能得见?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梁珩表情寂寥,说道:“想必您是见过我父的,当初缠绵病榻奄奄一息,那才是久病中人。无病却请辞,您是为了什么?保全己身,抑或是爱惜名节?”
厅内良久静默。
沈育起身出去,让梁珩与揭云能有推心置腹的余地。揭云也许是有不甘寂寞的心思,否则也不会留在望都天子脚下,他退位时正值朝政浑浊,乌云蔽日,若是能得新帝信任,不知他是否愿意做拨云见日的那擎天梁柱。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