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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拔舌

贪狼离开了。

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药童和其他下人悠悠转醒，并未察觉什么不同，和他一起默默收拾好木桶，放在车上，然后离开了。

留心神激荡的吴病在刚换好的热水中一声又一声的咳嗽。

血沫和细小的血块随着他的咳嗽一次又一次被他吐在身前，染红了一方水面。

每一次呼吸胸腹间都疼得吴病恨不得昏死过去。

可比胸腹间更令人痛苦的，是左侧的心脏，那里仿佛破了一个大洞，满心的无措和恐惧，快要将他折磨疯了。

言一回到水牢，照例举着蜡烛下来查看吴病的情况，却被水面上的血红色吓到，他连忙抬起吴病的下巴，却见他唇边还慢慢往外流着血，言一心急如焚，生怕吴病就这么去了，立刻唤人去禀告秦晟。

过了一会，秦晟带着那个中年大夫出现在水牢中。

秦晟高高站在台阶上冷漠的朝下望了一眼，挥挥手，让言一把人带上来。

言一解开铁链，扶着吴病从水牢中走到平地上，把他放平，躺在地上。

吴病已经在水里泡了很多天，那水又含有剧毒，他腰部以下的皮肤大半已经开始溃烂，只是吴病浑身不适疼痛的地方太多，那点溃烂被裹在湿漉漉的裤子里，不足以让吴病为此分神呼痛。

秦晟不知为何，不想去看吴病的脸，他便只能将目光放在吴病的身上，入目看到的就是吴病这顺过溃烂红肿的双脚，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索性转过身，彻底不再看他。

秦晟出声吩咐：“黄医，去看看。”

被成为黄医的中年男子依言走到吴病身边，蹲下身，把脉、翻开吴病的口舌细细查看。

吴病躺在地上，像一团烂肉一样被人检查，如此巨大的屈辱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他任黄医动作，眼睛近乎贪婪的看着秦晟的背影。

有些话，他必须要问出口。

他怕自己不问，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生，哥，”吴病用尽全部的力气喊秦晟：“我，想，问，问，你，几个，问，问题......”

可惜，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晟带着薄怒的声音已经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过，再让我听见你说那两个字，就拔了你的舌头。”

再次听到这样的称呼，秦晟只觉得愚蠢，丢人！

晟同生，哪里相同！哪里相同？

根本毫无相同之处！

这地上的丑恶男人还要一遍一遍的叫！

提醒他想起那段让他作呕的日子。

与眼与眼随

他叫秦晟。

是莲云堡的堡主。

是祭阳剑的主人。

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年轻高手。

不是一个小厮的生哥。

“你，你，就，这么，讨，厌，这个，称呼？”吴病轻轻的咳了一声，喘着粗气，用稍稍还能用的手臂挥开身边的黄医，撑着残破的身体，愤怒的对着秦晟的背影开口，一字一句，仿若泣血：“生哥！你，不，承认，你是，我的，生哥？！”

秦晟头也不回：“让他闭嘴。”

黄医左看右看，预备用包扎的布条堵上吴病的嘴。

“滚开！”吴病大叫一声，压下胸口翻腾的血意：“生哥！我，问你，你给我，喝的，是，不是，毒药！”

吴病油尽灯枯的身体能有多少力气？

黄医一手扶着他的后脑勺，一手将布条往他嘴里塞。

吴病什么也顾不得，狠狠的咬了一口黄医的手，黄一痛呼出声，松开了手，吴病继续撕心裂肺的开口：“你，对，我，好，只是，因为，因为，情，情，花毒，是，不是！你，没，有，从来，没有，喜欢，过，我？”

秦晟转身，盯着他：“你知道情花毒？”

就算到了现在，秦晟在乎的，也只有情花毒。

吴病忽然笑了：“为，为何，我，不，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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