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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吻我

祝昕宇坐在覃默的摩托车后座上，双手紧紧地环着他的腰。

这是他第二次坐这辆车，上一次的他还小心翼翼地不知道将手放哪，哪怕离得那么近，他都不敢擅自去触碰眼前的人，只能死死地拽着后衣摆。

然而现在，也许是覃默出乎意料地答应了他那过于任性的请求，祝昕宇变得大胆了起来。要不是头盔碍事，他甚至想将脑袋都靠在那人背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明天就是世界末日的错觉。

小时候在学校里时不时会流传一阵世界末日的说法，同学们都在讨论着若是那一天真的来临，他们要怎么度过最后的时光。

吃很多很多零食、把梦寐以求的手办都买回来、对喜欢的人告白、把作业全烧了……

而祝昕宇的愿望只有一个，他想做自己，哪怕只有一天，也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彻彻底底地做一回自己。

现在就像是世界末日前的最后一天。

他在心里默念，从明天开始，这个世界便毁灭了，从此没有祝昕宇，他就要消失了，听话了快三十年，最后任性一次，不过分吧。

两旁的风景越来越陌生，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远方的晚霞很好看，祝昕宇隔着头盔大喊，让覃默快看，但覃默似乎没听见，并未反应。不过祝昕宇已经很满足了，仿佛现在整个世界都听他的，他叫覃默往东，覃默一定不敢往西。他不喊停，覃默便会一直这样带着他走下去。

然而对这个城市过于陌生的祝昕宇，最终还是被覃默带到了他既定的目的地。

似乎是一个废旧工厂，光线太暗，祝昕宇看不清门口破牌子上写的字。覃默将摩托车停在墙边的树下，顺着旁边的铁门就翻了进去。

铁门不高，但祝昕宇还是犹豫了。

“这是哪？”

他隔着栏杆问向铁门另一边的覃默。

“我的游乐场。”

覃默笑着，向他伸出两只手。

“快，翻过来，我接着你。”

祝昕宇玩心大起，愉快地向铁门攀了过去。触到覃默的双手时，他一跃而下，身后却响起一阵裂帛声。

似乎是西装外套的后摆被铁门上铁丝勾到，扯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去他妈的赞助商！”

祝昕宇脱下外套，随手就往天上一扔。

那做工考究的外套就像新娘手中的捧花，从飞扬到坠落，很快便消失在无尽的夜色中。

覃默笑着拽起他的手腕，就像逃命般地疯狂向前奔跑。被牵着的人也在笑，他似乎想借用这个笑耗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就像明天即是末日一样。

两人就这样一路跑进了一栋楼，覃默熟门熟路地摸索到了一个漆黑的房间。这里以前应该是一个办公室，伴着微弱的月光，能看见废弃的办公桌、文件柜、还有地下散落的纸笔。

然而还没等祝昕宇更加仔细地辨认其他物品时，他已经被覃默抱在怀里了。

祝昕宇无法思考，他一动也不敢动，侧脸紧贴着覃默的胸口，隔着衬衫都能听到来自对方那慌乱的心跳声。

当然，也包括自己的。

“祝老师……”

覃默轻轻在他耳边唤着，声音极小，就像是怕被人偷听了去。

“……嗯？”

祝昕宇已经尽量保持镇定了，可这一声依旧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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