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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消失的自我

收工后回酒店的车上，祝昕宇一句话都不想说。

宋靖威得到最后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后，便放下了相机，示意拍摄结束。

等祝昕宇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摄影师已经走了，却给他微信上留下一句：

“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找我。我从不会强人所难。”

然而令祝昕宇懊恼不已的并不是这条微信，而是刚刚他自己的表现。

当宋靖威逼问他的所要所想之时，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爱”，而不是“覃默”。

倒不是刚才的脑海里完全没有出现覃默，可覃默只是短暂地闪过了一秒，还是一个非常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表情。面对那个场景，祝昕宇下意识地产生了恐惧，不知为何他将脑海中这个有些诡异的影子甩了个干净，随后才看见满眼的爱。

暖洋洋、金灿灿的爱。

他需要的是这样的爱，具象的爱。

覃默不是，覃默只是他抓不住的一缕谜团。

坐在旁边的付森虽然不知道刚刚拍摄时都发生了什么，但看见祝昕宇闭着眼睛靠在车窗玻璃上，一脸的倦容，知道他是累了，也非常贴心地将空调风调小了许多。

“付森，你先回酒店吧。我在这里下车，想自己走走。”

祝昕宇当然没有睡着，他只是单纯的大脑超负荷运转，有些萎靡不振。

“啊？这么晚了，祝哥你一个人没事吗？”

付森显然不放心，他大致地看了看周围的路牌，推算了一下这方圆五里的地理位置。

“没事儿，对东京我可比对B市都熟。放心吧，我一会回去了会给你发微信的。”

祝昕宇示意司机找个合适的地方靠边停车，付森虽满心担忧，但他与祝昕宇不管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也算是磨合了大半年，算是摸熟了他的脾气，只好作罢。

等车走后，祝昕宇一个人在街上溜达了半个多小时，才拨通了覃默的电话。

“饿死了吗？”

他张口就是一句，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清。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看来是听清了，祝昕宇迅速发给他一个定位，又说了一句“直接来这儿找我”，便匆匆挂了电话。

当覃默赶到的时候，祝昕宇已经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居酒屋里，点满了一桌子的小菜。他喝着一杯兑乌龙茶的烧酒，手上捏着烟。

身上穿的是早上那件被宋靖威嫌弃了的黑衬衣，他将袖口挽起，衣领敞开，脖间却空荡荡的。

星星项链被他刻意摘了下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祝老师，有没有人说你今天的造型挺适合演YAKUZA（黑帮）的？”

覃默坐下，笑着拿起桌上的毛巾擦了擦手。

“我小时候有段时间，还真有想过去当YAKUZA。”

祝昕宇说着，招手叫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跟自己同样的酒递给覃默。

两个人就这样随机展开了话题，并没有纠缠于昨晚那个无趣且无解的问题。也许这就是成年人的处理方式，祝昕宇默默地想，低下头浅浅地笑了一下。

只有小学生才会揪着一个问题不放，若不达成共识，便绝交友尽。

也只有小学生敢揪着一个问题不放，成年人大多是胆小的，无力深究。

“覃默。”

祝昕宇抬起头，笑眯眯地问道：

“你小时候有什么梦想吗 ？”

“小时候的梦想？”

覃默喝了一口酒，想了一下，将酒杯放下，

“大概是当一个成功的商人吧。”

还真有霸总梦……祝昕宇笑出声，表示完全可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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