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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洗

“你，能不能……别这样……”

覃默慢慢低下了头，纵使他的眼里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但还是朝后退了两步。

眼前的祝昕宇如此陌生，他甚至觉得有些恐惧。

“你是不是以为，我在糟践自己恶心你？”

祝昕宇摇了摇头，重新将扣子一颗一颗系好，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消失。

“我想明白了。对于你来说，喜爱和欲望本就是可以分开的。一直以来，你并不喜欢我，却可以和我做。”

系好扣子的祝昕宇转身朝茶几走去，他没有再碰那包烟，只是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风景。

“我以前做不到，是因为我还喜欢着你，但现在我可以了。”

这段话祝昕宇说得很缓慢，因为他一直在考虑着到底是用“喜欢”还是“爱”。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胆小，就连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如何定义都要瞻前顾后拿捏不定。

他曾天真地以为，覃默的拥抱，亲吻，以及在自己身上努力靠近时留下的汗水，都代表着他的爱，他一度在这片看似旖旎的欲望之海中流连忘返，似乎这就是覃默对他感情的物化。然而如今才意识到，那不是爱河，只是一片肮脏的泥泽。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这个听起来没那么令人压抑的词。

从认识到现在，他没有体会到覃默的“爱”，于是才用了“喜欢”。而自己对覃默的感情，若是真的将这个“爱”说出口，此时此景，恐怕也只有难堪。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要出门了。”

祝昕宇站起，将手插在裤子口袋中，歪着脑袋微笑着看向那个似乎已经沉默了很久的人。

“对了，听说你在《脱逃》里，依旧是我的吻替。” 他慢慢走过去，轻拍覃默的肩膀，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覃默走后，祝昕宇在厕所里看见他刚换下来那身沾染水渍的衣服，被叠得整整齐齐，似乎是被故意留了下来。

祝昕宇叹了一口气，将衣服扔进洗衣机，他坐在地上，望着转动的滚筒，里面的水波与泡沫搅动成巨浪，透过玻璃门仿佛下一秒就要涌出。他觉得自己就像这衣服一样，在旋涡中拼命地挣扎，一边挣扎，一边被洗净。

从欲望的泥泽中一点点洗净。

在等待过程中，祝昕宇靠在墙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被洗衣机的工作结束提示音吵醒的他，将衣服扔进烘干机后，又回到床上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手机邮箱里有一条未读邮件，来自张律师。

满是汉字的法律文书读得他头晕脑胀，翻到最后竟看到了“撤诉”字眼，祝昕宇干脆拨通了张律师的电话。

“祝先生，我跟您发的文件都看到了吗？”

严璁介绍的律师果然很靠谱，纵使是一大清早，依然秒接电话。

“看到了，不过我有个问题想问。”

“您说。”

“覃世鹏先生八年前的案子是不是跟我爸爸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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