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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因果

床头电话响起的时候祝昕宇依旧沉浸在刚才那个梦的余韵之中，铃声响了很久他才意识到，快速接起电话，一个温柔的女声，来自护士站。

“严先生，有一位姓严的女士拜访，请问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让她进来吧。”

挂下电话，祝昕宇快速地拨弄了一下头发，面露倦意地望着门口方向。

见严茗提着一个硕大的盒子，他条件反射就想问是不是又要出席什么活动了，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次仅仅是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礼盒，而并非高定西装。

祝昕宇自嘲般地浅笑了两下，对严茗打了个有气无力的招呼。

“感觉好点了吗？”

严茗将礼盒放到一旁，稍微有点不自然地在屋内转悠了一圈，才走到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祝昕宇点点头，伸手指了指床头柜上摆放的矿泉水。

“严姐，喝水。”

然而严茗却没有动，她盯着祝昕宇被纱布缠得密不透风的右手，半晌才冒出一句话。

“昕宇，我很抱歉。”

“严姐没有做错什么。” 祝昕宇笑着看向严茗，但这个笑容显然有些勉强，

“她是你的亲生母亲，而我只是一个外人，你的选择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说完这句，他低下头，也将视线落在右手上，此时此刻突然有一点点忐忑，他心知肚明，却极力压制。

“也不完全是外人……” 严茗接道。

“什么？”

祝昕宇抬头看向严茗，像是没有听清。

“也不完全是外人。” 严茗轻声叹了口气，重复道，又说：“最起码，我们身体里也流淌着一半同样的血液。”

确实是……祝昕宇想笑，但笑不出来。

“该道歉的人是我。”

他顿了顿，将话题的主动权接了过来，“我没想到，这件事牵扯出了那么多的复杂关系，季阿姨她……”

“做错了事，就应该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何况没人能挑战法律的权威。”

严茗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她镇定的模样让祝昕宇都感到意外与佩服，发自内心的佩服。

“但她毕竟是我妈，就算我猜到一些，也没有这个勇气去探求到底。” 严茗继续说：“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老天总会派一个人来揭开这个我不敢去面对的现实。在某种程度上，我该谢谢你。”

“谢谢我？” 祝昕宇诧异至极。

“是啊，谢谢你让我从此不用为此事忧心，也不再怕她哪一天东窗事发而担惊受怕。”

严茗将她的手轻轻地搭在祝昕宇的左手上，如果祝昕宇没记错，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有身体上的触碰。

这个不知道该如何定义的姐姐，或者到底该不该称之为“姐姐”，祝昕宇依旧迷茫。

“你今天能答应见我，说实话我挺意外的，毕竟，那张照片……”

“我没相信。” 祝昕宇慢慢将手抽出，仰头笑着看向严茗，

“一开始我确实差点被骗了，但后来冷静下来才发现，那只是一个外形相似的盒子而已，并不是我妈妈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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