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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找到那个鬼魂, 一切疑惑自然迎刃而解。
可这会儿关键是找不到那个鬼魂。
甚至都搞不清楚鬼魂是在什么时候跑出去的。
还有,也不能确保这个鬼魂,就是最初被封进手串里的那个鬼魂。
很简单,手串已经被拆散了, 从拆散的那一刻起, 里面被拘禁的鬼魂就能跑出来了。
手串拆散已经一年多, 谁能保证原本被拘禁在手串中养魂的那个鬼魂,一直还在?
他若是不情愿被拘禁的,为什么不跑?
他跑了之后, 又有其他鬼魂能进入珠子休养,所以现在珠子上沾染的一点鬼魂气息, 很可能是后来钻进珠子避难的鬼魂留下来的。
所以关键是要找到最初被拘禁在手串里的鬼魂,那个鬼魂才是关键, 找到他, 就能弄清楚闫泉民把手串送给卫重远到底是什么用意。
但是显然, 现在想要再找到最初的那个鬼魂,非常困难, 甚至没有什么途径。
“那, 我就把珠子还给闫泉民了。”卫重远说。
既然找不到, 那也没什么必要再耗下去。
唯一能确定的是,闫泉民应该也没有要伤害他的意思,如今把手串归还, 就算了了这桩事。
沈初一点头:“那你给他打电话吧, 反正手串还给他之后, 因果也都还给他了。”
卫重远给闫泉民打了个电话,说珠子寄过来了,让闫泉民过来取, 或者他给送过去。
闫泉民那边好像有急事:“对不起啊重远,我这会儿实在是……实在是走不开,这样,晚上,晚上我去取行吗?你千万帮我保管好。”
卫重远听出闫泉民的情绪不太对劲,立刻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闫泉民很是无奈:“我没事,是我舅舅家出了点事,哎……不方便跟你多说,就先这样,我晚上再去取,主要是不放心别人经手。”
闫泉民都这么说了,卫重远也只能答应。
“你舅舅家没什么大事吧,严重吗?”卫重远问了句。
闫泉民:“都是家务事,哎,算了不提,我先忙,晚上见。”
挂断电话之后,卫重远看向沈初一:“对他来说,重要的到底是手串,还是手串里被拘禁的那个鬼魂?”
显然,闫泉民是知道这个手串的秘密的,那他自然也清楚,手串从断开重组的那一刻起,里面被拘禁的鬼魂就有可能跑出来。
所以就算是拿回了这颗珠子,也不一定能找到当初的那个鬼魂。
尤其是,若那个鬼魂当真是被拘禁的,那手串断裂阵法破开之后,鬼魂肯定会走。
那闫泉民到底知道不知道?
卫重远觉得闫泉民应该知道,但闫泉民可能也不是特别了解,不然在那天晚上他送还手串的时候,闫泉民就会当场查验手串的珠子数量,就算珠子顺序一般人看不出来,但最简单的珠子数量是能一下就数出来的!
既然暂时先不走,卫重远打算再去看一下罗静璇。
问沈初一也没什么事,两人就一起去。
罗静璇和应许的事情也是非常让人唏嘘,两人谁都没错,可偏偏身份原因,即便应许好好完成任务回来,他们可能也不会有结局。
沈初一:“你呢?真没打算恋爱?”
卫重远叹了口气:“就是没心情,主要也是没遇见合适的。”
“曾经沧海难为水?”
卫重远失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反正就是很难再有那么一腔的热情。”
总有人说,初恋是特别的,其实就是因为第一次恋爱的时候,不管合适不合适,那种发自心底的悸动,会给人带来最独特的感受。
而恋爱谈多了,也就很难再有最初的悸动。
想要每次恋爱都能有初恋时的心情,确实是不太可能的事儿,但只要是正常恋爱正常分手,也不至于说初恋不成功,后续就再不想恋爱了。
之前也听说卫重远的初恋女友是他大学同学,两人不是正常分手,而是阴阳两隔,这样的感情肯定会更深刻,可这么多年过去了,卫重远怎么一直走不出来呢?
卫重远:“她是城市姑娘,我一偏远乡下考过来的穷小子,那时候班里学校喜欢她的人很多,她热情开朗明媚大方,跟我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第一次看见她,都不敢直视她。”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也没有恋爱的资本,家庭贫困,一年几千块钱的学费都是凑的。全班就我穿得最土,别人去校外饭店吃饭,去学校小食堂吃饭,我只能选最便宜的,很多时候都是白米饭加咸菜。”
“生活上的这些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早就习惯了,但……我在任何人面前都能很坦然,可在她面前,我会自卑,会不由自主地审视自己……”
卫重远轻笑一声:“就是那种小心翼翼的自卑,又带着懊恼,带着说不出的感受……”
沈初一点点头,其实完全能够理解。
很正常,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不自信,方方面面。
卫重远:“我从来没觉得自己跟她能有交集……但我们又的确有了很多交集。”
“说起来,我们俩在一起,算是她主动,因为我的条件太差,我太自卑了,我根本不敢表露出对她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想法,在我们两个之间,我对她有任何想法,都属于非分之想,属于痴心妄想。”
卫重远:“但是因为她跟我一起出现的次数太多,班里学校都有了一些传言,有同学打趣,我都否认了,我怕坏她的名声。后来我们两个在一起,是有高年级的学长跟她表白,她说她有男朋友了,就是我……我当时都傻了。”
卫重远忍不住笑了起来:“后来她问我,我不愿意吗?我当然愿意,可是……她说不用可是,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家庭情况她都了解,她只是跟我谈恋爱,又不是要嫁给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她还说,就算我现在很穷,可不代表我以后也会很穷。”
沈初一缓缓点头。
卫重远:“当时的心情,我到现在还能记起,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
沈初一轻笑:“那确实,中头奖的感觉,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
卫重远:“是啊。我跟她在一起之后,被很多同学羡慕嫉妒,我知道我们班,甚至是我们宿舍也有人喜欢她,但别的可以让,她绝对不行。哪怕我在跟她在一起之前,很自卑,也没想过能跟她在一起,可她那么勇敢地朝我伸手,我就绝对不会把她推开。”
“闫泉民也喜欢她,甚至在她宣布我是她男朋友之前,闫泉民多次给她送礼物,就只差没有表白。”
“当然,她没有收过闫泉民的礼物,闫泉民大概是觉得还不到时候,就只是示好,还没表白,结果她遇到其他男生表白,转头就说了我是她男朋友,还真的跟我在一起了。”
“闫泉民知道之后,拉着我们全宿舍去通宵喝酒,别的也没多说什么,也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过他喜欢彤彤的事,不过……我们都心知肚明。”
卫重远:“我的家庭条件跟闫泉民条件差得远,但是后来,闫泉民也没有再找过彤彤,没让我们为难,他就默默退出了。也是从这点儿上,我觉得他人品挺好,大学有这么个朋友,挺值得。”
沈初一:“确实。”
卫重远:“后来彤彤出了意外……”
说到这里,卫重远的声音骤然沉重起来:“前些年治安环境没有现在这么好,酒驾也没有入刑,那些富二代们猖狂的很!他们那什么豪车俱乐部,经常会组织夜间飙车,有时候会选择比较偏僻的路段,更嚣张的时候直接在人流量还不少的路段。”
“彤彤那天就遇见了飙车党,她在斑马线上被撞飞,肇事车主还不停车,又一次碾压过去……车子拖着彤彤跑了……两三公里才停下。”
“那个车主……是个严重醉驾的车手,是一个富二代请来帮他飙车比赛的!”
“那些富二代们飙车,有的自己技术不过关就请一些专业的赛车手来。但这也不是正规比赛,他们为了寻求刺激,就先拼酒,拼完酒再飙车,更刺激。”
“那个赛车手就是先跟着富二代一起,喝了很多很多酒,罪得走路都摇摇晃晃了,却开着车子飙车,结果就撞到了彤彤!”
卫重远拳头攥紧,眼睛发红:“第一次撞击的时候,彤彤还没死,那个富二代也在车上坐着,后来车子又发动,彤彤被拖行……”
“事发之后,那个车手在富二代车主的包庇下,很快就出来了。”
“彤彤家是城里人,家庭条件比我是好了很多很多,可她家也就是普通的老百姓,根本没有力量跟那些富二代家庭抗衡。”
“彤彤爸妈,还有我,我们报警,去找了很多单位,可结果还是,肇事方只用赔钱就行,无需坐牢。”
“彤彤爸妈就彤彤一个独生女,他们不要钱,只想要那个撞死彤彤的人坐牢。可根本办不到。”
卫重远苦笑:“彤彤爸妈被那个富二代找人骚扰恐吓,我呢,也被打断肋骨打掉牙齿住院。那个富二代还威胁要弄死我们。”
沈初一眯起眼睛。
任何时候都不缺乏这些社会的毒瘤。
卫重远:“后来还是闫泉民帮忙,针对彤彤爸妈和我的骚扰威胁才算告一段落,也是闫泉民出手,让那个富二代不敢再保车手,最终车手被判了几年。富二代当然还是安然无恙。不过能让撞死彤彤的凶手坐牢,已经算是好的结果了。”
卫重远深吸口气:“所以我对大城市,对这样繁华的地方有抵触心理。彤彤父母在案子告一段落后就出国了,他们远离这个伤心地,我也一样,毕业之后虽然有很多公司想要我,但我都拒绝了。说我逃避也好,鸵鸟心理也罢,我就是不想来大城市。尤其是这里。”
沈初一点点头:“也是正常心理。”
卫重远:“我没什么太大的报复,如今挣的钱足够我一辈子吃喝不愁,为我老爹养老送终……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如果遇见合适的人,我也不排斥恋爱结婚,但就是,太难遇到了。”
有珠玉在前,就总也忍不住会比较的。
可感情这种事情,哪里能比较呢。
彤彤已经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能超越她在卫重远心目中的完美形象。
沈初一:“人也不是非要找另一半,也不是非要结婚。结婚与不结婚,其实都是为了让自己开心,怎么开心怎么舒服,就怎么来,别强求。”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卫重远道,“等到35岁,还是没有结婚的话,我就打算领养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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