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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杲阳挂掉电话, 开始往宿舍里面走。
起初的时候他还按捺着自己的躁动,竭力平稳着呼吸,等他回到寝室看到里面安安静静,陆轻的上衣脱掉一半便回过头来, 看起来似正准备休息的样子, 晋杲阳也停住了脚步。
“我要去音乐教室。”晋杲阳道。
陆轻点头, “我睡一觉起来找你。”
“好,那你好好休息。”
晋杲阳又开始往音乐教室走,但是他越走,那股子躁动就愈发的狂乱,令他连脚步都不自觉地加快, 到了最后甚至一路小跑冲到了音乐教室,直接推开了门。
音乐教室里的队员们还有点诧异。
里面有晋杲阳昨天通宵了到现在还没回去的舍友,也有晋杲阳的队员,短暂地愣神以后便都站了起, 问道:“队长,你要用什么乐器吗?”
什么都可以。
乐器只不过是承载感情表达的工具,晋杲阳现在的心里积压着的是几乎喷薄的烈浪,于是他看着钢琴空着, 便走上去坐在钢琴的面前,疯狂奔腾的血液激得他连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他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 紧接着又好似全都铺天盖地的烈浪吞没。
晋杲阳不由得闭了闭眼, 手指按下。
“铛”地声激烈震响。
室内所有人都被吓了跳,不由得扭过头来。
晋杲阳的情绪浓烈、饱满,比起自我舞台的那个时候好像拥有了更多的厚度和不容分说的力量。他弹奏的是创造舞台的那首曲子,大家在共同接受常青岭老师指导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过, 但是此时再听,又蓦地觉得好像截然不同了。
到底改了什么呢?
很奇怪,明明改动的部分并不算多,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像即兴地加入了让这首曲子更加喷薄更加灼烧的音符,然而即便是听众,也被这其中的酣畅淋漓所震撼。
他无所顾忌地倾泻着所有的热量,激烈的情绪一浪高过一浪,到最后节奏越来越快,越发急促,他的手却越发地稳,直至收尾的音符铿锵地落响,晋杲阳蓦地停手,竟是大汗淋漓。
室内一片死寂。
晋杲阳竭力平复自己的喘息,直至许久,早已空白的脑中才好似终于找回正常的理智。
他知道常青岭需要他凝练的那个词语是什么了。
是成长。
他需要的成长远比想象的更有重量,他需要从星星变成太阳,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可靠的热量。这首歌只是初升的伊始,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可即便只是留下这样一个词语,他的心脏也被灼得滚烫颤栗。他握住了笔,却控制不住自己浑身发抖,直到最后“铛”地声双手垂落,晋杲阳的十指凌乱地压在琴上,闭着眼深深地吸了口气。
队员们人傻了。
严格来说晋杲阳的攻击性并不算强,即便是表面看起来冷酷不说话的时候,最多也只是叫人觉得不可接近,而不会像是锋利的剑刃,出鞘便是见血的寒芒。
但是直到今天,他们看到晋杲阳沉默地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沉默地走到了钢琴面前坐下,一段激烈的情绪爆发以后,凌乱的琴声砸下的瞬间,所有心头都猛地跳了下。
半晌,队员们终于慢慢摸出手机,打字的手微微颤抖。
406 408 410内部群。
[今天……阳阳到底是怎么了?]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正跟陆神在一起,应该是去吃早饭了,吃完早饭过来就不太对劲,难道是在路上和陆神发生了点什么?]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情绪能波动成这样?复合了?分手了?他们现在这情况到底是属于复合还是分手?]
[就是不知道啊!]
[你们谁能去打探下?]
[我们不敢。]
[这个时候的阳阳真的很可怕,比当时逼迫我们去抽签破题的时候还要可怕。]
[你们在说什么?发生了什么?体谅一下不在现场的人的感受!]
[等等,阳阳好像改动了点什么,要开始弹第二遍了。]
第一遍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第二遍队友们就录下了视频发到了群里。没有在音乐教室里的队员们,隔着屏幕都是浑身一震,本来要睡觉的都瞬间弹了起来,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阳,阳阳?]
[天啦阳阳你到底怎么了?]
[阳阳你清醒一点!]
晋杲阳却已经沉迷在了自己的作品里面。
在心底反复默念这个词语似乎能让他的情绪稳定,于是在片刻以后,他终于重新冷静,提笔把新改的谱子记下来。
而当那些跳跃的音符终于凝成黑色的墨迹时,晋杲阳的思维变得愈发清晰,他开始一遍遍地弹奏、改着谱子,就像是他曾经在创作视频中所展现的那样,稳定而又迅速,敏捷得令人眼花缭乱。
然后他就从清晨改到了日落。
队员们已经不敢跟他呆在同个音乐教室了,等到隔壁空了出来就麻溜地滚去了隔壁。陆轻也从外面推门进来,在他背后坐了好几个小时他都毫无知觉。
等到晋杲阳终于搁下笔的时候,他回过头去,不由得一愣。
陆轻就坐在他背后的软垫上,侧脸的轮廓映着从窗外投进来的落日辉光,神情淡淡的,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感受到晋杲阳的目光,他便掀起眼帘,眼底漆黑莫测。
“陆轻。”晋杲阳有些短暂的断线,直到理智和状态终于慢慢回笼,他才定了定神,“我写完了。”
“嗯。”陆轻道。
气氛就这样沉默下来。
整个音乐教室空旷而又寂静。晋杲阳在演奏的时候肆无忌惮,然而在这些灼热终于慢慢散去的时候,他的掌心不可避免有些轻微发汗。
“你刚刚有听吗?”晋杲阳问,“你觉得怎么样?”
陆轻在来的时候,晋杲阳的框架和节奏已经差不多定下来了,他后面修的很多东西都只是修饰和圆润,像是珠宝在最后一道工序做的抛光。但是即便这么多遍的打磨,晋杲阳的情绪好似都没有半点的消耗。
他表达得实在太直白,太好懂了。
陆轻坐在这里听了几个小时,脑子里面反反复复地浮现出当年深夜里听到的那些音符,那些低声的哼唱明明青涩、不知章法,却带着奇迹般的安抚,令他着魔般地沦陷进去。
而此时此刻,这首歌里面想要表达的东西别无二致,甚至愈发地炽热与浓烈。
“晋杲阳。”不知道多久,陆轻突然问:“所以这首歌又是写给我的吗?”
晋杲阳不说话了。
他原本就是想要表达给陆轻听,如今他听到了。
所以除了笃定,其他的他并不需要多说。
“是。”他道。
陆轻猛地像是被滚烫的温度灼了下。
他从昨天晚上跟晋杲阳说那句话开始,其实就没有想到过得到回答。晋杲阳对他坦诚而直白,那么他报以琼琚,任何事情也都不会有所隐瞒。
但是晋杲阳给他的东西太多了。
他每次都能在自己感觉如获至宝的时候再给出更大的惊喜。陆轻的心脏开始剧烈地灼烧,就像是翻滚着炽热的岩浪。他甚至不受控制地去想,他到底能用什么来报答晋杲阳呢?
他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他,才能报答他以光芒的模样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然而所有的热浪和躁乱,又在他对上晋杲阳目光时骤然停滞。他听到晋杲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是他给自己写的歌,笃定而又温和。
“谢谢。”
到了最后,陆轻反倒是前所未有的安静下来,他再也说不出其他的字眼,只是语气轻轻,“我很喜欢。”
“所以晋杲阳又给你写了一首歌,打算在创造舞台上演出。”
半个小时后,石妍雪冷静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今天并非是石妍雪主动打的电话,她当时在蓬莱娱乐正准备开高层会议,看到陆轻的电话时顿觉太阳都从西边出来了,当机立断地推了会议,耐心地站在阳台边听他讲这件事。
“而且这首歌跟自我舞台还不同,他不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愿,他就是怕你拿到了你母亲的遗物触景生情,特地来安抚你的,我没有理解错吧?”
“不是安抚。”陆轻道:“是他改变了自己。”
“……不管是什么,都一样。”石妍雪深深吸了口气,发出了难以置信地叩问,“他都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你居然都没有趁此机会向他表白?陆轻,你变了!”
“我觉得你不应该这样。”
石妍雪被气得心肝都在疼,她甚至觉得陆轻是不是故意在跟自己对着干,他不是那么喜欢晋杲阳的吗?为了晋杲阳数次跟自己吵架,为了晋杲阳不管不顾,现在晋杲阳的勇气展露得如此直接坦荡,陆轻他又在干什么!
“你应该回应他,你不应该让他觉得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白费。你需要让他感受到你现在所有的情绪,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当场表白,你为什么不说!”
“是你说的。”陆轻冷静地道:“你才刚刚出道。”
石妍雪蓦地哽住。
准确地来说,是她跟赵霭一起商定的。
赵霭这些年的财富、名利还有尊重,不论是什么样的物质都已经收获得更多了,她如今考虑的只有晋杲阳的未来,一步步稳定地将晋杲阳推上高位。而石妍雪不同,石妍雪多年来就从来没有见到过晋杲阳这样的人,自从他的单采和自我舞台的那首《追逐》出来以后,石妍雪的心情甚至比陆轻还要急躁。
“而且你没有听过他那首歌,等下次舞台的时候你可以听听看。”陆轻道:“他那首歌不需要我多做什么。”
晋杲阳还需要自己的时间。
他想要成长,陆轻就会陪他成长。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内,晋杲阳开始全身心地投入写词。
因着距离第二次交歌的时间没多久了,所有人又是一阵生死时速的赶工。晋杲阳在写词的时候陆轻就在写新的曲子,每次队友们看他的时候他好像总是漫不经心,随手弹了几段不成篇章,但是当他真的连贯起来,蓦地又叫人头皮发麻。
大佬,大佬。
所有队员真心膜拜。
随后第二次交歌的时间节点正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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