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脸的眸子微微睁开一条缝，神情悲悯得如同在可怜谁，可谁又料得到呢，佛脸的右侧是修罗见了也要礼让的脸。它将青铜色的烟嘴叼在嘴里，摇头：“他的母亲只能是身为人类的晏家大小姐十七。”

彼岸已死，诱拐犯被捕，这些恩怨，这些几十年前恩怨，都已经结束了。

妖怪勾起唐柚鬓边散乱的头发，半张恶鬼的脸扯出一抹佛脸的笑，全然没有恐吓陆印川时候的那股狠劲儿，它动作温柔地拍了拍唐柚的脑袋，“相信我，他不是她的孩子，不值得你费心费力的保护。”

唐柚摇了摇头，她答应过的，只要是陆一川送过来的孩子，那就是她的亲生孩子。

就算陆印川的母亲真的是晏十七那个女人，就算晏十七死后走过了奈何桥，孟婆看着她喝了汤进入轮回，黄泉府翻遍了一整本生死簿，唐柚伸手压住了妖怪的，“我从始至终认的都是她的一句话。”

她偏过头，避开妖怪，高傲得如同一只猫：“祝塘，他已经回去了，你也该回去了。”

并蒂莲篇①：佛妖／老天爷的离别雨

64.

祝塘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其实还是山城问缘寺里的一座普通石佛像。

问缘寺坐落在小和山的山顶，是神明宫观明光殿的前身，问缘寺当年覆灭在山城野史里，很是留下了一笔，因为端康二年到三年的新帝灭佛，问缘寺被敲碎的佛像里爬出妖怪，活活吓疯了领兵的将军。

祝塘也就是从那被强行敲碎的佛像里生出来爬出来的恶鬼妖怪。

那时候消息传递的速度太慢了，唐柚从同僚那里收到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曾经被先帝奉为座上宾的问缘寺覆灭于大火，却唯独留下一座诵经台。而祝塘，他盘腿坐在诵经台上念了三天三夜的佛教经咒。

这是问缘寺住持在世前最喜欢的。祝塘还是石佛的时候他就给他念，从菩提偈到妙法莲华经再到佛祖割肉喂鹰，他盼着祝塘有朝一日能真的成仙成佛，万万没想到祝塘在他死后成了万人恐惧的邪恶妖怪。

可祝塘并不后悔，他抬头看着山上若隐若现的古刹宝塔：“那你得让他给我诵经菩提偈。”

诵经菩提偈？那可真是为难人家小陆了。唐柚伸手在袖子里翻了翻，掏出一卷纸质泛黄的手抄经书递过去。这东西不是现在的。祝塘却有些嫌弃地看了眼，摇摇头：“我只想要问缘寺住持了缘大师的。”

唐柚掀起眼皮子就是一个白眼：“那劳烦你把我送回到端康三年的初冬时节。”

本站不支持畅读模式，请关闭畅读服务，步骤：浏览器中——设置——关闭网页小说畅读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