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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命丧
解放东路，是条两边种满了法国梧桐的，单行道小马路。
而顺利门，则是个挂着历史保护建筑铜牌的，弄堂名字。
顺利门弄堂靠解放东路这一边，也是真的只有一扇门，门两边，高高围墙一直延伸到两侧路口转弯处。
因为此地居民平时都从和解放东路垂直的枫林大道以及和平路上的大门进出，再加上解放东路两边几乎没有商铺，所以明明处在闹市之中，解放东路却以幽静而出名。
不过今天，除外。
今天这条街上，此时此刻，站满了维持秩序的警察，和拿着手机等各种拍摄设备的，吃瓜群众以及闻风而来的各类媒体。
井队的车小心翼翼穿过协警们手拉手开辟出来的小道时，远远就瞧见邹宇的牧马人已经停在了路边。
他们依次把车停在牧马人的后面，下车后顺着众人的视线看去，就见停在顺利门对面的塔吊钢臂上，一趴一半跪着两个人。
半跪之人的膝盖抵在趴着那人的后背上，手里的尖刀则对准了后颈脊椎处。
那架势，好像随时都要扎下去一般。
“情况如何？”
井队朝迎面过来的邹宇，冲着塔吊扬了杨下巴。
邹宇走到他面前，站定之后又转向塔吊，侧对着井队回答道，“他带了个录音设备，在上面跟林冉玢一问一答，具体问了什么，我们听不清，但应该是和他女儿之死有关的内容吧。”
井队眯起眼睛盯着那高高在上的侧影，“他就是黄璐的亲生父亲？”
“嗯。叫朱文萩，是一所中学的数学老师。据说书教的很好，就是人冷冰冰的，喜欢独来独往，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
一旁白无争插嘴，“呵，那说起来，他俩还是同行？中学老师PK大学教授？谁说知识分子弱鸡？你看看，这要是真狠起来，一个比一个狠。平时文质彬彬不敢惹事的模样，都是因为还没触及到他们的底线。”
井队扭头瞪了他一眼，“你今儿怎么话这么多？就显得你长嘴了咋的？”
白无争摸摸鼻子，“哎呀，您放心，那些人离咱们远着呢，听不见咱们说什么的。”
井队下巴朝塔吊方向再次扬了杨，“有没有跟咱们提啥要求？”
“没。除了不允许咱们的人上去之外，没提任何要求。他这个位置选的也极刁钻，咱们在底下有啥动作，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根本没办法靠近。你仔细看，看到林冉玢胸前一点点渗出的血渍没？
咱们没到的时候，前头接警人员试图登上塔吊近距离劝说来着，可这个动作刚做出来，他手里的刀就刺进了林冉玢的后背，据说林冉玢当时惨叫声大的，连站在路口那边的围观群众都听见了。”
“那喇叭喊话呢？”
邹宇侧过身，手指向塔吊正下方，“老陆在里面呢，刚喊过话，结果朱文萩说，如果声音太响干扰了他对林冉玢的罪行录音，那他就让林冉玢重说一次，至于林冉玢能不能活到把所有罪行交代完毕，那全看天意。”
说话间，井队似乎看到，有血从塔吊上，滴落而下。
“狙击手到位了没？”
身侧白无争一只手扶着通讯耳麦，“已到位。等消防那边把安全气垫准备好，狙击手就可以执行命令了。”
井队看向从钢架缝隙间露出的林冉玢，即使只露出极小一部分脸，也能从他一动一动说着什么的唇型上，感受到他此刻的痛苦。
“以他受伤的程度，就算被安全气垫接住，恐怕也很难......”
和先前赶到的刑侦支队同事刚对接完的苏淼，叹着气走到井队他们三人身后，“我真不理解，黄璐的爸爸为什么不把林冉玢交给警察？他就这么信不过咱们警察嘛？”
邹宇摇头，“不，他是要林冉玢给他女儿抵命。他可能是担心，林冉玢一旦伏法，以他的罪行，多半是判不到死刑的，如果再表现好一点，十五年二十年的，也就出来了。林冉玢今年五十吧？运气好一点，他出来后还有十几年好活。但他的女儿，却永远停留在了二十一岁。”
苏淼眉头紧锁，“可，可在众目睽睽之下，以这种方式杀人，无论林冉玢是不是有错在先，他也活不成了呀。”
“你没看出来，他根本没想活着离开这儿么？”
“啊？”苏淼不解，“为什么呀？”
这次未等邹宇回答，井队先转过身来，看着苏淼语重心长，“丫头，等你当了妈妈，就能体会到我们为人父母的心情了，看着一个生命一天天长大，无数次的幻想她的未来，结果......唉......”
说着，又将视线对准了塔吊上的朱文萩。
他们这里的一举一动，塔吊上的朱文萩也一心二用地，看的明明白白。
“虽，虽然是我告诉你女儿，那那个不要脸~的，对芒，果过敏。但，蛋，蛋糕真是你女儿做的！是......她，把芒果打，成，汁后混进蛋糕，粉里，然后做成蛋糕，为，为了不让她，吃出芒果味道，还特，意在蛋糕，面上涂了厚厚一层......松露巧克力~呵呵，那个不要脸的，最爱，吃的就，是巧克力，”
朱文萩气的一咬牙，手里的匕首刺入后肩小半寸。
疼的林冉玢惨叫连连，“啊.....你，啊......你，你再这样，可，等，不到我说完，”
朱文萩看着他的后脑勺，吼道，“璐璐怎么会做蛋糕？她平时都是在学校，”
“真，真的，她是，在我学校后头那个家里做的。我，我安装了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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