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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棋子

“我们二次勘察现场时，在花园假山后发现石芙当时礼服上镶嵌的水钻。而假山前的那个位置，又正好对着小厨房，所以我们有理由推断，石芙当时应该是不巧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所以被人敲晕后先藏在了假山后，再移至副楼她的房间里，最后等到凌晨四点半前后，将她割颈，并试图栽赃给魏可期。”

虽然只是推测，并无人证以及有力物证，可通顺的逻辑与可行性，还是让众人心悦诚服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除了梁寒山和‘才哥’，现场那些人里，至少还有一位他们的同伙。”

“对啊！”说到这个，邹宇就来气，“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梁氏律师却睁眼说瞎话，非说打晕石芙的就是梁寒山。可那个时候连‘才哥’都没从主楼出来，梁寒山更不可能跑到花园里行凶了，对吧？可你猜那帮律师说什么？说让我们拿出梁寒山确实没出主楼的证据。”

霍思忆了然地挑了下眉梢，“梁若凡买通了当时陪同在花房里，能证明梁寒山无作案时间的医护？”

“何止医护！包括沈婳和梁二夫人，都改证词说什么梁寒山和老夫人争辩了几句便摔门出去了，所以，梁寒山便就此有了完美的作案时间。可这依然无法解释，他为什么会好巧不巧正正好好跑到假山那儿，顺手敲晕了石芙，再若无其事地应酬宾客？实话实说，他要有那个定力，也不会慌不择路地想通过劫持人质逃脱抓捕了。”

没错。

可没错归没错。

证据呢？没有证据，一切推断都是纸上谈兵。

更何况梁氏三代积累下来的人脉也不是摆设，这些天各方各面的人都在给他们各种明示暗示，希望他们能尽快结案，再拖下去，会对梁氏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梁氏若倒了，梁氏旗下三万多员工，将何去何从？

在这个经济不景气的大时代大背景下，年轻人就业都成问题，更何况没了年龄优势的中年人？中年失业的背后，很可能就是一个家庭的轰然倒塌。

从小便被当成颜氏继承人在培养的霍思忆，在邹宇愤愤不平的同时，已经跳出来站在更高的层面来俯视这起案子。

这世间太多事，没有对与错，只有更大更多的利益选择。

真相重要么？重要，但又不重要。

说去残忍的话，逝者已逝。和把因为追求真相而将梁氏拖下水，让梁氏辖下三万多员工不得不重返招聘市场相比，真相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如此百转千回之下，霍思忆轻轻叹了口气，不动声色的换了个话题，“欸？井队呢？”

“今天没来。”/“开会去了？”/“家里有事？”

众人纷纷给出答案的同时，将目光聚集到了井队助理白无争的脸上。

白无争却先看了眼霍思忆，随即又摸了下鼻子，这才支支吾吾回答了两个字，“有事。”

紧接着，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他又立刻把问题反抛给了霍思忆，“你找井队有什么事？”

众人果然纷纷把视线从他脸上挪到了霍思忆的脸上。

对啊。在他们的印象中，霍思忆有什么事，都是直接给邹宇打电话，而刑侦大队这边有什么委托，也是通过邹宇，什么事情是邹宇这个副队长解决不了，必须要直接面对正队长的？

霍思忆本来也就是为了转移话题的随口一问，却没想引来这么多如此慎重其事的目光，刚想解释，心念一转，又瞬间改变了主意，“一来，我想见一见沈婳，她应该还在你们这儿的看守所没被转移到法院看守所吧？”

没人回答，因为这个‘一来’，邹宇就能解决，没必要井队出面解决，所以大家都在等他的‘二来’。

“二来，我想向他打听一起七年前的旧案。”

哦......

众人了然点头，七年前邹宇还没来刑侦大队呢，自然是直接问井队比较好。

点头之余，又开始好奇，“七年前的旧案？”

随即冲着霍思忆朝老陆方向扬了杨下巴，“那你可以问一问陆老师啊，陆老师和井队一起共事十几年了，不可能有什么案子是他知道但陆老师不知道的。”

霍思忆看向老陆，满脸的真诚，“鹿人港杀人案，当年为此专门成立了个专案组，”

话未说完，便见老陆无奈的耸肩摊手，“这事儿还真得问井队，我那个时候因为负责其他案子，没进这个专案组。”

“鹿人港？”苏淼很是好奇，“是我知道的那个鹿人港么？那个已经荒废了的渔人码头？我怎么没听说那里发生过什么杀人案啊？就觉得那个码头荒废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过我和我身边都没人喜欢钓鱼，我也是偶尔有次坐车路过那里的时候，才发现那边成片成片的荒草长得比围墙都高了。”

白无争眉头微蹙，“你没听说很正常。这起案件因为过于残忍诡异，为了不引起社会性恐慌，所以当时知情的各个单位都被下达了一级封口令。别说你，就连我......虽然那个时候我还不是井队的助理，但也好歹刚当上郊县的副支队长......也仅仅只知道有这么一起案子，首府派来数位犯罪心理专家，联合S市当时最厉害的刑侦专家，成立了个专案组，前前后后调查了三个多月......”

大家盯着他等下文，却见他没了往下说的意思，乌弘率先忍不住追问，“后来呢？抓没抓到人？”

白无争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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