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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审讯

“我确实对我师兄心怀愧疚。”

施国庆露出面对伪君子时的冷笑。

可随即，井队话风一转，“但我想，我的愧疚，与你要求我的愧疚，应该不是一个意思。”

又让他的冷笑变成了熊熊怒意。

井队回看着他，沉静且镇定，“告诉我，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对不起我师兄？”

施国庆瞪着他，一言不发。

井队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你应该明白，这可能是你最后一次当中‘揭露’我的机会。毕竟就算我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师兄的事，也无法消除你犯罪的事实和动机。”

施国庆继续不错眼的瞪着他，一字一句问，“你敢说，递交举报材料的，不是你？”

“为什么不敢？”

见他不认，施国庆冷笑，“你还记得井昊牺牲前一晚，你们两个在停车场的对话么？”

“停车场？”井尚侧脸，将视线投入什么都没有的半空，“停车场？前一晚？”

“哼，收起你那套装腔作势的鬼把戏吧。”说着，施国庆把目光对准惊诧不已的邹宇，“从见你认贼做师叔，我就知道你的‘神探’名头，是霍局家的大儿子给你创下的。甚至于，你们这几年居高不下的破案率，也多亏了他，所以今天栽在他手里，我服。”

邹宇并未被他激怒，相反，面色相当的平静，“你刚才的话，有什么证据？”

“当然有。那时霍局坐镇一个专案组，抽调了我和其他几个所谓的生面孔来S市，因为要秘密办案，所以我并未把自己的行踪告诉包括你师父在内的任何人。而那天夜里，他们说话，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他们的争吵，他们争吵时，我就在隔着几个停车位的车里睡觉。”

“你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你师父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而你身边这位伪君子则回答‘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然死的就会是我’，然后你师父说‘悬崖勒马吧，小尚，你现在，不，明天一早，你就把材料收回来，咱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以后你还是我的好师弟。’然后你身边这位伪君子摇头‘来不及了’你师父怒吼‘为了个女人，你连良心都不要了么？’......不等你身边这个伪君子回答，你师父的手机响了，然后你师父就急冲冲的离开了，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师父。”

邹宇心如刀绞。

因为第二天，他的师父就牺牲了。

而且直到现在，真凶也没落网。

施国庆注视着他，“我后来查了一下，终于弄明白了他们那晚为何争吵。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监听他，因为我想撕下这个伪君子的面具。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把霍家大公子当成目标，但后来......”

说到这儿，他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

观察窗外的众人被震惊的张大嘴巴，只觉大脑已经停止了思考，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落到了井队身上。

就见终于回忆起当年旧事的井队苦笑着连连摇头，“我想，就算我告诉你这是个误会，恐怕你现在也不会相信。而且，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事人之一也走了，有些事情，就像你所说的，真的很难‘自辩自清’。如果有机会，”他扭头看向邹宇，“我会向你解释清楚。”

看着井队坚毅果决的眼睛，邹宇点了点头。

虽然施国庆言之凿凿，不像是在撒谎，但他仍更愿意相信，什么有力反驳都没拿出来的井队。

对邹宇做过保证之后，井队面色一正转脸直视施国庆，“就算你监听我是为了给井昊报仇，但这与你跑去奉县杀死两名卖*女，又有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观察窗外乌弘难以置信的连连惊呼，“啥？啥？哎，你们清楚井队刚才说什么了么？”

伍得得没好气的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没听错。”

“不，你，”

老陆测过身来，食指竖在唇前，对他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同样不愿意错过里面实况进展的乌弘，赶紧闭上了嘴巴。

他们闭上了嘴巴，审讯室内刚才还理直气壮侃侃而谈的施国庆，也闭上了嘴巴。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施国庆苦笑了一下，“不是我不说，而是我说出来，你们也未必会相信，不但不信，说不定还会编排一下我贪生怕死的话来，里外里反正都是要认罪的，我又何必再给人嘲讽的机会。”

井队被他气的，气极反笑，但笑意不达眼底，“你以为人人都跟你那般没脑子？这样，我先说两点，要是两点都说对了，剩下的，你便接着答。”

施国庆怔了下，看着他缓缓点头，“好。”

“第一，那个花名叫莺莺的女死者，不但曾经是鹿人港旧案的被救幸存者，同时也是我师兄井昊生前秘密调查的最后一起案件的目击证人，对么？”

施国庆双眼猛地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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