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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沉尸

黑子？

别人不认识黑子，小溪却是认识的。

别人不认识黑子，却认识紧随黑子而来的郝村长。

白无争皱起眉头，“郝村长，”

郝村长抬头，急忙忙打断他的话，“警察同志，你先听听这孩子怎么说，”随即拍拍黑子的肩膀，“黑子啊，把刚才的话，再跟警察叔叔说一遍。”

如果说，黑子的---

“我五岁生日前两天，我爸爸带我下过洞，他教我怎么认路，还背着我从另外一个出口出来，他在另外一个出口那里给我留了些东西，他说等我再长大些，就拿着那些宝贝去大城市生活。”

这句话，还不足以让白无争一行人震惊。

那接下来的一句话，则惊的白无争霎那之间大脑一片空白。

“黑子，告诉警察叔叔，你爸爸是谁。”

“我爸爸是郝军。他们都说我爸爸在我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死了，但其实他并没有死。”

郝村长生怕在场的这些人不知道郝军是谁，于是看向他最眼熟的白无争和乔老二，“郝军就是七年前在鹿人港犯下大案子的那个。”

“他不是死了么？”

乔老二知道霍思忆之前在调查鹿人港旧案，自然也知道郝军当年因拘捕而被击毙的事。

白无争讷讷回答，“对啊，死了啊。”随即反应过来，“肯定是当年这案子还有同伙，”

这同伙多少还有些良心，于是留了笔财富给郝军的遗腹子。

他觉得答案就是这个，但黑子却很是坚决地摇了摇头，“我有我爸爸的照片，那个人，就是我爸爸。”

他还是个孩子，是个一出生就背负着原罪的，没爹疼没妈爱，受尽欺凌的孩子，而在洞底的那几天，是他记事以来最快乐的日子，他知道了他原来不是野孩子，原来他也有爸爸爱，他还和爸爸一起在洞里过了他的五岁生日，所以无论郝军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在他心中，这个人都是他的爸爸，是爱着他的爸爸，所以他绝对不会因为别人的看法，而拒绝承认自己的爸爸。

可他说服不了白无争。

因为白无争很了解当年参与那起案件的都是些什么人，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逃出生天的可能性，等同于站在S市街头被陨石砸中。

但白无争也很清楚，当务之急不是和个孩子争论那个男人到底是不是他爸爸。

“那你还记得底下的路怎么走么？”

黑子点头，“记得。我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会想。”

“那叔叔背着你一起下去，你帮叔叔带路，好不好？”

黑子再次点头，“我本来就是想给叔叔们带路的。”自己刚才不是一见到他们就就告诉他们可以带路了么？这叔叔竟然还问，可真够笨的。这么笨的人，难怪找不到帅哥哥，还逼着漂亮哥哥割破了脖子。

白无争哪儿知道竟然被眼前这看上去不过六七岁的小孩子给鄙视了。

见孩子答应，连忙准备亲自下洞，当即也不拦着小溪和乔老二了。反正想拦也拦不住。与其让小溪趁他不在偷偷溜下去，还不如把人看在眼前。

此时，天际边泛起一条细细长长的鱼肚白。

提醒着人们新的一天已经开始。

而洞里，依旧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如果不看手机，根本不知道今夕何夕。

霍思忆就是在这样的黑暗中，慢慢睁开眼睛。

离他不远处的董力伟鼾声如雷。

霍思忆没好气的摇摇头，这种情况下竟然还睡得这么死，这人也真够没心没肺的。

手电筒还在老位置，伸手就能摸到。

拧亮手电筒的同时，他站起身来，朝着水潭边走去。

水很深，不知为何，还很浑浊。

霍思忆眉头微皱。

这不符合常识。

按理说，这种山洞里的潭水，应该很清澈才对。

他把手电光沿着潭壁细细查看了一圈，再次确定了他们休息之前的结论：如果想继续前行，必须下水游到对面洞里，然后顺着注满潭水的洞，继续往前游，直到找到能上岸的地方。

这很冒险。

但他们必须往前走。就算董力伟现在后悔了，想不顾儿子的安危原路返回自首，霍思忆也绝对不会答应。

心里有了考量之后，霍思忆转身回到他们休息的地方。

董力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但也不起身，就那么直愣愣的半靠在岩洞边发呆。

直到霍思忆走到他面前，他才嘶哑着嗓音，开口道，“我没潜过水，我的呼吸腮也可以给你用，我，我觉得能死在这里也不错，我知道你是个厉害的，如果，如果你，你活着回去了，求你千万别迁怒我儿子。”

说话时，他一直不敢看霍思忆。

待他说完，怀里被砸进个硬梆梆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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