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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审讯

夜里十一点五十分。

站在单向观察窗外的众刑侦，冷眼看着审讯室内嫌疑人萎靡不振地打着哈欠。

“难度不大。”白无争率先评价。

其他人纷纷点头认同。

原本被带上警车之后，这俩人的精神就一直紧绷着，等吃了高糖高油食物，血糖再一上来，紧绷了整整一天的大脑神经，就会像一根被过度拉伸的橡皮筋，再也恢复不到之前的韧度。

所以，这时候的他们就算想撒谎想隐瞒，都能很轻易地被抓出逻辑漏洞。

终于，午夜十二点整。

四位刑侦同时推开两扇相邻的审讯室门。

即使困倦到不行，里面的人也赶紧坐正身子。

“姓名”

“李林生/黄飞”

“年龄”

“27/24”

“籍贯”

......

审讯室内进行着正式审讯前的例行询问，审讯室外，苏淼好奇地问井队，“井队，你说这两人谁问题更大？”

井队抬抬下巴，“自然是邹宇这小子正在审的，问题更大。”

苏淼瞪大眼睛打量起里面这人，除了感觉这人长得不咋地之外，倒也没看出什么特别来，于是感叹，“那副队运气还挺好，瞎猫碰死耗子，都能碰到个更肥更大的。”

井队笑着斜睨她一眼，“你觉得他是瞎碰的？”

苏淼迟疑起来，“不是么？”

“你先仔细听他是怎么审的，然后再好好想想你刚才的这个问题。”

此时，审讯室内，邹宇慢悠悠问出一个，在苏淼看来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题，“你觉得自己哪里出了破绽么？”

说无法理解，不是无法理解这句问话的动机。动机无非就是想诈一下犯罪嫌疑人。

说无法理解，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一上来就抛出诈问，如果犯罪嫌疑人说不知道，那他接下来怎么接？无论怎么接，其结果都不可避免地是把主动权给交了出去。

事实也正如苏淼预料，审讯室内的李林生面露迷茫地摇了摇头。

邹宇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三分洞察一切的不屑，“友情提醒你一句，没有确实证据，我们是不会一照面就给犯罪嫌疑人带铐子的。你看你同事虽然也被我们带了回来，我们给他上铐子了么？我们让他住单间了么？你知不知道什么人一进看守所就能享受单间待遇？”

越听，李林生的面色越显得苍白，身子微微晃动，感觉要不是审讯椅四面都有的靠，他此时可能已经滑瘫到了地上。

审讯室外。

白无争浅笑着问苏淼，“知道邹宇为什么啰里巴嗦说这么多？”

见苏淼想不明白，他提醒道，“回忆一下，一门很重要的课，你却困的两个眼皮子都快黏在一起，可你不敢睡，因为这个时候你那位以严厉出名的老师正死死盯着你......你那会儿是个什么心情？”

苏淼的面前立刻浮现出一张当年让他们闻之色变的脸，至今还能清晰地回味起白助理口中描述的场景。可这，跟邹副队的审讯有啥关系？

白无争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了指审讯室内，示意苏淼认真听下去。

审讯室内。

李林生已经开始挤牙膏似的交待罪行，同时甩锅，“......真的，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我关闭监控设备，我也不知道叶经理是怎么跑到后面的水池里的，我，我就是想多捞一点外快。”

白无争笑了，“看到没有？强大压力和难消倦意之下，他已经放弃抵抗，被邹副队牵着鼻子走了。就好像你在课堂上想打瞌睡而又被老师盯着时，你会下意识地点头附和，无论听没听懂，赞不赞同。”

苏淼的视线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伍得得身上，此时，审讯室内负责协助和记录的他，虽让保持着一脸严肃，但整个肢体却是放松的。

这说明，审讯策略已经成功。

“监控设备从什么时候停到什么时候？你口中那个收买你的人到底是谁？他又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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