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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你还有我
姜木熙好不容易把舒化送到了他的出租屋,发现舒化的出租屋里却多了几个没见过但是一眼就知道是谁的人。
穿着迷彩卫裤上身黑色T恤衫的大哥一头熊一样把两人拢在身前,抬手接过了姜木熙怀里的舒化。
“他喝醉了。”姜木熙自然地把半空中的手收回解释道。
大哥点了点头,动作带着僵硬的温柔把舒化放在沙发上,转身朝后边的小弟说了句什么,几秒后舒化就喝了一杯温水。
本来是不需要解释什么的,但是大哥看上去不像他穿的那样粗鲁,开口冲姜木熙示意了他要将舒化带回家。
同样也不明白为什么要向自己解释的姜木熙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
原本独居在银杏林里的小楼房此刻却里里外外站了整整齐齐的一支队伍,黑色带着公家印记的装甲车围在围墙之外。
舒化被醒了酒带回来的,此刻他满脸阴郁地撑着额头看向里堂围着的人。
黑绿的套装混杂在其中,穿着白袍的女人扎着高马尾,脸上不施粉黛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精致尊贵。
女人在密闭的人群中稍稍侧过身,与舒化颇为相似的眼眸看向沙发上的少年,流露出一阵说不出的憔悴和哀伤。
此刻的舒家小楼低沉地像是堕入黑暗里的蜡烛,唯独来往的冷风才能吹出动静。
“确认0735号银豹特种战队队长舒斌章在执行秘密任务中坠机沼泽死亡,死亡时间......”
舒建康脸色黑得吓人,已经有些年头的绿色军装袖边泛起了白,青温书也站在他的身旁,面色憔悴双眼发红,而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则站在他们偏后方,眼角也泛着水意。
女人是舒化的母亲,国家特级科研人员,隔了数不清多少个日夜,舒化再次看见她已经如陌生人一般。
红色的锦旗恭敬地递到舒建康的手里,那殷红的天鹅绒面料如同鲜血浸成还带着难以言述的哀嚎和叹惋。
一行人随着旗子的递交神色愈发凝重,带着一股沉重的哀思。
两个小时后。
装甲车的队伍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包围在门外。
门里的女人轻轻地把鬓角的碎发挽到耳后,冲舒建康鞠了一躬,青温书忍不住地上前拥抱了她。
感受到不远处的视线,舒化不自在地望过去,正巧对上了三个人的眼神。
男孩站起身就要离开,动作干脆利落,却在听到记忆中的声音一点点地浮现在耳边你,脚步又不可控地开始停顿迟缓。
“小化。”白桦牵住了他的衣角。
女人年过四十,虽然眉眼之间还是保存着女性的精致和英气,却难抵岁月和长期物理化学研究的打磨,眼角留下了一道道的痕迹。
许久没有见到和自己相似的面容,从未忘记已为人母的白桦眼角泛起泪花,“小化,你...你还好吗?”
舒化任由她拽着自己的衣角,许久才气馁地“嗯”了一声。
千言万语在车上已经准备了无数次,带着对爱人的哀伤和对儿子的思念,让这个在科研界名不见经传,却处处都保留着隐秘痕迹的女科学家,变回了普普通通的妇女。
她可以心算力学公式,可以在危难的时刻比男人还要坚毅地站出来做决定,可以在收到丈夫的讣告之后还能忍着不掉一滴眼泪坚守岗位。
但是她看到舒化的那一瞬间,仿佛一道堤坝冲上一波洪流,即刻坍塌,除了眼眶的湿润和鼻尖的酸涩,她只能一阵阵地轻抚已经高她一个头的男孩。
她忍了许久,也累了许久,终于能够把舒化抱进自己的怀里。
“小化...妈妈很想你。”
这句话像一枚炸弹,炸开了舒化埋了快十年的种子,毫不留情地掀开时间的泥土,把已经无法再生长的童年种子暴露在刺骨的寒风中。
舒化浑身僵硬,他无法推开埋在自己身前的白桦,也无法像过去那些日子一样冷静地加一把土让回忆埋得更深。
雨下的已经够大了,雨水洗净了父亲陷在沼泽里的躯体,拂过的晚风又把白桦的母爱吹到现在,舒化在想自己的酒是不是还没有醒。
父亲确认的死亡证书在舒建康手里皱成一团,灵堂上的沉木盒子不再是侥幸的猜测,而是一纸苍白冰冷的证明。
舒化和白桦的相聚并没有持续,仅仅十分钟,白桦一半的时间都在拥抱他,剩下的一半除了如鲠在喉就只有无尽的叹息。
由于工作身份特殊,白桦经过了层层的审批和保密工作准备,才换来了这一次的吊唁和再见。
离别短暂得像是一阵触不及的风。
再见却漫长的像是树桩里的年轮。
白色的身影和记忆里的模样重合,舒化站在门外,心头像是被石块压着,说不出一句话,眼泪一颗也不愿意出来。
原以为骄傲不可弃世的父亲倒在了小小的骨灰盒里,原以为再也不能见的母亲却又再次出现又再次离开。
离别过于重大,再见又没有意义。
舒化坐在舒建康平时休息的藤椅上。
今夜难得没有一丝的风,空气也透着干燥,天上的星星失去了树冠的遮挡遍布视野。
“嘟”
“嘟”
“嘟”
“喂?”
“男朋友。”
“舒化?”
“嗯”
“你嗓子怎么了?”姜木熙坐在电脑前把最后一道竞赛题解决完,皱眉看向手机屏幕,语气温柔。
“没事。”舒化被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开口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你不会是还没醒酒吧?”
“醒了,清醒得不能在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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