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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绝望

林琛沉默的盯着路知寒没有表情的脸，他在消化路知寒刚才讲的话，仍是半信半疑的状态。

他之所以怀疑路知寒在撒谎，是因为想不出这人有什么理由会半夜跑出去，路知寒怕黑的紧，他不会去光线昏暗到连男女都看不清的巷尾，他也不是那种听到手机铃声会好奇的人。

为了能让自己主动找他，路知寒选择在肖明远身上留下指纹，事情波及何正的儿子所以没有报警，这个理由似乎也说的过去，可就是不能林琛他信服。

“路知寒你知不知道，你在肖明远身上故意留下路远的指纹，是在干扰警方办案，情况严重下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林琛眉目清晰俊朗，他笑起来的时候阳光大男孩形象，平时又有点痞拽的，认真说话不笑的时候眉目间会透着一种肃然，他现在就是用严肃的那张面孔在对路知寒说话。

“我知道。”路知寒点头，抬眸看向他：“我只是想见你，如果我主动去找你，你不会见我的，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我坐在同一张桌子吃饭，所以我只能让你主动来见我。”

路知寒的瞳孔颜色很浅，所以总给人一种空洞的感觉，他眼里总透着一股清傲的冷淡，可现在他看林琛的眼神深情中夹杂着一丝落寞，让林琛都不敢接收这样的目光，只好偏头躲开。

“除了想利用肖明远的死让你来找我，还有一点是因为何有必打给肖明远电话里的那几句话。我是故意的，故意拿走肖明远的手机，故意留下指纹，故意在监控下留下背影。”

“肖明远的死也许和何有必没有关系，但何有必跟他一定做了某件伤害别人的事情，那个女孩有可能就是受害者。事情发生在河西，如果案子让何正来办，你觉得他会秉公处理吗？我没有选择报警，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地方一旦死了人，第二天一早一定会炸开锅，到时候何正想压都压不住，你们市局就算暂时不管，但知道死者身上有路远指纹的时候，就一定会来插手的。”

林琛听了路知寒这番话，心里那点半信半疑渐渐淡了下去，所以路知寒最终留下路远指纹和没有选择报警，是为了让市局重视起这桩非普通的凶杀案。

“路知寒，这不像是你会干的事。”林琛太了解路知寒了，这个人从不会关心和自己无关的人和事，如果无关紧要的人死在他面前，他恐怕都只是淡漠的看一眼，怎么会想要引起市局的注意。

“林琛，在你的眼里，我就这么冷漠吗？”路知寒嘴角微微一抽露出苦涩的笑容，可他的确是冷漠的，其实他早就知道路远杀了人，因为杀的是他厌恶的人，所以他选择看不见。

路远杀了三个人，第一是他的高二时期的班主任，那个男人跟他说过轻佻又恶心的话，在他上色彩课的时候突然贴住他的手，名曰教他画，实则一点都不安分。那次他直接将颜料倒在了男人身上，场面一度尴尬，面对不尊师的处分，他从此连正眼都没给过一眼他那班主任，那人不敢在做出任何举动，只是逮着机会就会为难他。

至于路远杀的第二人，他并不知情，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和他班主任一样，都是醉酒将车开进河里意外死亡的，他是在林歌死后才知道那个女人也是他父亲杀的。

林歌死的那天，路远很不对劲，一整天在地下室里都没露过面，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从地下室出来了，他在酒柜拿了两瓶白兰地又再次回到地下室，接着再出来的时候是半个时辰后来。

路知寒等路远回到房里，确认对方睡下以后才去的地下室，他拿着有路远指纹的假手指第二次偷偷进入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沙发旁躺着个穿蓝色衬衣裙的女生，路知寒当时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他知道路远杀过人，所以他不确定那个女生是死是活。

他走近女生，蹲下身来将女生翻过身来那一刻，他身体里的血液似凝固了一般，震惊的摔坐在地上，这个女生是林歌。

茫然了一瞬后，他慌张的站起来，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赶快出去打电话给林琛。

他刚迈出几步，就听见地下室那扇门，指纹密码被打开的叮咚声，双腿像灌满了铅重的无法动弹，他看见路远走进来朝他笑了笑。

路远的笑容虽然柔和，可他眼里确冰冷的可怕，那一霎他和他父亲淡漠的眼神真的有几分相似。

“想去干什么？”路远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了摸他冰凉的脸颊：“怎么还出汗了呢！”

面对父亲亲昵的动作，他身体往后退了一步，身体微颤的问路远：“你把林歌怎么了？”

“哦，灌醉了，等下把她杀了。”路远说的跟等下要切个西瓜一样轻松平常，路知寒确是听得脊梁骨都发凉。

“你疯了吗，那是林歌，你不能杀她，你如果敢杀她，我就报警抓你。”路知寒第一次和父亲正面对峙，以往他在父亲面前都是隐忍和不敢反抗，因为他反抗一下，他本该受的伤母亲要替他加倍受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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