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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难偿所愿

林琛站在门口，迈进去的右脚又缩了回来，心虚的眼神对上徐秀娟冷冷的面庞，他垂下眼帘，移开视线，不敢去触碰老妈愤怒又幽怨的目光。

他知道老妈肯定气得肺都要炸开了，心里对他也有了埋怨，几次三番提醒他不要和路知寒来往。他嘴上应着，可行动却违背老妈，欺骗老妈，现在事情败露，要说一点愧疚都没有那是假的。

“小琛，在外头傻站着干嘛，进来吃饭啊！”林振左右手各端着一盘菜，本来是要做丰盛点的饭菜款待客人的，结果妻子没心情做饭，客人也跑咯，他就着妻子切好的菜随意炒了两个。

徐秀娟杵在林琛对面跟座雕像似的，林振把菜放在餐桌上后，赶紧半搂着妻子朝餐桌走去，不然他儿子吓得都不敢进屋。

看到老妈在老爸的劝说下坐在了椅凳上，林琛才敢迈腿进屋，他十指不安的交缠在一起，走到老妈跟前，声音低微的轻唤一声：“妈……”

没有往日的笑脸，徐秀娟怒拍桌面，倏地抬头眼神犹如冷箭般的刺向林琛：“你房间那猫是路知寒的？”

“嗯。”林琛垂着眼眸，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紧张不安。

“妈妈怎么和你说的，你要是敢跟路知寒有多余的来往，妈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徐秀娟痛心的揪着胸前的衣服：“你太让妈妈失望了。”

“是那个路知寒亲口跟警察说的，说你姐被他爸杀了，他眼睁睁看着的啊！”徐秀娟压抑的情绪激动起来：“你要是真喜欢男的，喜欢谁都可以，就是他不行，不行。”

没有办法原谅，她做不到原谅路家的人，她的女儿即将有自己幸福美满的家庭，却无缘无故死在了他人手里，到现在都不知道路远为什么要杀她女儿，可她的儿子居然和杀害女儿凶手的儿子混在一起，她怎么能不气，不怒啊！

“妈妈不准你再跟他有来往，听到没。”徐秀娟身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得不到儿子的回应，她怒吼着：“你听到没。”

林琛紧闭上双眼，双手将身侧的衣角捏成一团，他死咬着牙关，心里仿佛被无形的大石压住，压得他手心冒着冷汗，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我做不到。”

“小琛，你回妈妈的话啊！”林振走到儿子身旁，轻晃着儿子的手臂，他都要急死了。他真怕儿子说出妻子不想听的话来，这个时候服个软，撒个慌反而还好点。

“妈，我……”林琛半张着嘴，沉沉的叹了口气，声音委屈又无奈：“妈，我真的做不到，我一看见他我就做不到。”

“你忘记你姐姐是怎么死的了吗？忘记是谁杀了她的吗？”徐秀娟的手攥上儿子的衣服，泪水从眼角滑到脸颊上，她一想到女儿的死，心里就只有恨，他们本来是个很完整幸福的家庭，可却被路家的人砸的稀巴烂。

林琛咬唇摇头，微抖的手握上徐秀娟的手，试图给母亲一些宽慰：“我没忘，妈，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可杀害姐姐的人是路远，不是路知寒啊！我们不能把路远的过错强加在他身上，那不是他的错，他也是受害者。”

“你被他迷得鬼迷心窍了，他可是眼睁睁看着你姐姐死去的啊！他亲口说的，你要我不怪他，我做不到，做不到，路家的人不管是谁，我永远抖不会原谅。”徐秀娟话语间咬牙切齿，脑海里满是女儿被河水泡发过的尸体，惨白的脸，瞪成铜铃的眼睛，她的女儿死不瞑目，她又怎能做到原谅。

亲眼看见王晓晓被车撞死在自己眼前的时候，林琛才感受到那种救不了人的无助、痛苦和愧疚，才体会到路知寒当年眼睁睁看着姐姐死去的心情。杀人的还是路知寒的亲生父亲，那种身心折磨比他看见王晓晓死去，要强烈不知道多少倍。

王晓晓的死，让他一瞬明白了很多，他忽然不知道自己那三年在怨恨路知寒什么，又为什么要怪路知寒。

林琛抬起略微湿润的眼睛，声音哽咽沙哑；“妈，救不了，他如果能救姐姐，他一定会救的。我看见王晓晓死在我眼前的时候，你知道我有痛苦无助吗？我也想救她啊，可……我没救下她，我也是亲眼看着她一点点没了呼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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