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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什么样的身份

文华吃完面，路远自然的端起碗往厨房走去，文华坐在餐桌上眼睛半阖，目光复杂的看向路远的背影。明明刚才提到了路知寒，可路远既没提路知寒被他带到了宁城，也没提他们一家三口即将要离开宁城的事。

从厨房走出来的路远，手上沾着水，他扯了几张纸巾擦拭干净手，回眸问坐在餐桌上的人：“怎么了？”

“又是煮面给我吃的，又是自己去洗碗的，你难道就没什么话想对我说？”文华亲昵的小动作信手拈来，小拇指有意无意的勾着路远的手指，将人勾到自己身旁的位置坐下，眉头微微一挑：“路知寒被你带来了？”

“嗯，他母亲病的很重，每天哭着喊着要他，跟个疯婆子一样。”路远反手将文华不安分的手握在手心里，另一只手有些烦闷的揉着太阳穴，他讨厌王婉现在这个样子，有好几次看到他都扑过来咬人，被他训化的乖巧模样早就没了，只剩下神经一面。

文华笑了笑：“我今晚下高速的时候，宁城这边已经有警察在那蹲我，跟踪我了，看样子阜河警方和宁城警方已经串通一气了，你在这已经不安全了。”

“我知道，你已经准备要带王碗和知寒走了，她需要更好的治疗，在宁城没办法实现，你不会看着她就这样疯下去的。”他的手摸向路远的脖子，忍不住的用指腹摩挲着，这样的感觉酥酥麻麻的，看到路远眼里有要走火的迹象，及时把手抽开了。

文华的两只手都被路远像用手铐铐住般的握住了，路远眼睛微微一眯：“是要走了，安排了轮船走海上离开，后天就走。”

“不带上我？”文华觉得自己这个问题太傻了，要是会带上他，早告诉了，何必等着他自己问出来。

路远握着文华手腕的力度松了松，稍稍侧了个身面向文华，额头抵上眼前人的额间：“不是不带你，等我在那边稳定了以后，你再来。”

“你怎么断定我会去呢！”文华挣脱路远手上的束缚，右手绕到路远的身后，狠狠的按在这人的后脑勺上，让相抵的额头贴得更密：“我去干什么呢，知寒已经长大了，他知道了你跟我的关系，我呆在你身边对他来说是折磨也是个笑话，我不想当一个笑话了。”

“文华，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路远冷声的问着，他动了动脑袋，可奈何文华摁得太用力，好像恨不得把两个人的脑袋互相镶嵌进去似的。

“知道。”文华摁着路远脑后的手松开了，他微微一低头在路远的眼皮上亲了一下，双手勾着路远的脖子，两人的脸近到呼吸的气息都打在彼此的脸上，湿润又带着一层热气。

路远放在文华腰间的手移向后背，安慰的口吻：“你没必要在意路知寒的看法，我带他来，只是想让他呆在他母亲身边，能让他母亲病好起来，他怎么看我们，对我来说不重要。”

仿佛听了一个笑话，文华忍俊不禁的勾起嘴角：“路远，你听听你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他是你儿子，身上留着你的血，就算你恨他，你也会在意他看法的，你希望他仰望，敬重你，而不是看不起你。”文华一语戳中路远心底的某处：“只要我在，他对你只有不屑和鄙夷，而且我也……”

路远本来还染着一丝温柔的目光，一下痕厉了起来，语气颇有警告的意思：“也什么，你想清楚了在说。”

“哥，你吓到我了。”文华撇了撇嘴，讨好似的用脸蛋蹭了蹭路远的脸，一笑之后沉下脸色：“不想再插在你跟王碗之间了，虽然我比她先拥有你，可她是你的家人，是你孩子的母亲，你们之间会因为知寒永远捆在一起，而不是因为你母亲。”

“而且，我……我想让知寒幸福一点，你带他走了以后，就真的给他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吧！我只是个外人。”

林琛因为路知寒对他说的那些话，就像一根带刺的小锤头，一点点的捶进他心里，然后把他的心捶得稀巴烂。

的确不管他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自己对知寒造成的伤害，年幼的路知寒也曾对他笑过，关心过，软糯糯的声音喊他：“文叔叔，文叔叔……”

突然有一天，路知寒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跟看路远一样，将他送过来的蛋糕狠狠的砸在地上，那幕憎恨讨厌的眼神，他到如今都还记得。

从那以后，他再没听过路知寒叫他文叔叔，那个孩子也变得更加沉默不爱说话，看他的眼神也越发凌厉，没有哪个小孩像路知寒那样的，全身都散发着冷漠，没有一点孩子童真的气息。

文华也再没看过路知寒笑，连对他母亲都不曾有过一丝笑脸，他身边从来就没有朋友，一个人孤零零的，小小年纪就透着比成人还沉重的孤独。文华知道是他和路远的事，抹杀掉了路知寒最后一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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