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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雪与李贞相谈甚欢,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许久,再抬头,已经过了午时,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饥肠辘辘。这才依依不舍地道别。
李贞住处与初雪并不顺路,临走时, 李贞欲言又止, 最终还是开口道:“阿雪,我明日要去看皇后娘娘,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眸光中满是期待,看在初雪眼里, 初雪不忍心拒绝。虽然她不喜欢皇后,可皇后近来尚在病中, 兴许去看看也无妨。
何况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实在有种难以言说的奇妙。
初雪莞尔一笑, 点头:“好。那明日再见吧。”
李贞面带感激:“谢谢你。”
皇后宫中, 一种压抑而深沉的气质笼罩上空, 宫人们小心翼翼伺候着,不敢有任何差池。
这几日,大公主愈发脾气暴躁, 稍有差错, 便是动辄打骂处罚。谁也不想触她霉头。
李宛心里堵着一口气, 闷闷不乐地从内殿出来。楚皇后仍旧没清醒, 还是那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都已经过去七日,母后还不醒来。李宛心中焦急,又不免担忧自己前程。
她的婚事早就定下,原本定了明年五月成婚。这会儿李宛心中不安, 便给她未婚夫写了封信,命人带给他。
这事自然是不妥的,哪有父皇驾崩,女儿便给未婚夫写信的。可她心存侥幸,便这么做了。
李宛的未婚夫乃崇安侯府世子简随礼,家世富贵,人品极佳。得李宛来信,信中说自己近来不安害怕,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些承诺与安慰。
简随礼对李宛此举十分不赞同,尚在孝中,却给他写一封这样的信。简随礼自小习君子之道,其实对大公主一直有所成见。但家里人劝说,大公主不过是有些娇纵,也不是什么大毛病,简随礼便听从了父母的建议,答应了这门亲事。
这婚事定下也已经一年多,但他与大公主其实了解不多。他思来想去,还是将那封信递去了御史台。
御史台行弹劾劝谏之事,当即便上了折子,指责大公主此番行事轻佻,皇后尚在病中,如何能做出这种事来?
这折子递到李成暄手里,李成暄轻笑一声,并未多言,只是在去看望楚皇后之时装模作样教训几句。
“大妹妹还是该注意自己言行,做多错多,叫人抓住把柄可就不好了。”
李宛怒目而视,皮笑肉不笑:“多谢太子殿下教诲,妹妹晓得了。”
这时候,李贞与初雪一道来了。
李贞看一眼初雪,有些惴惴不安。初雪握了握她的手,先一步迈进大门。
门口的宫人提示她,太子殿下与大公主殿下也在。
初雪动作微顿,李成暄也在?
他们有两日没见了。
正想着,人已经到了正殿门口,宫人打起帘子,“长宁郡主与二公主到。”
李宛深吸一口气,捏着自己掌心,回头看初雪。她并不知道那日寿宴上发生什么事,只是看初雪不高兴。
初雪抬眸,便与李成暄视线撞上。
初雪福身,“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大公主殿下。”
李成暄清浅笑道:“阿雪怎么与二妹妹一道来了?”
李贞攥着手指头,低着头正要回话,被初雪抢先一步:“与二殿下在门口碰上了,便一道进来了。皇后娘娘可好些了?”
李宛没好气说:“还是那样呗。”
李贞看一眼初雪,不知道她为何要撒谎,她们分明是约好一起来的。初雪咳嗽一声,示意她不必再说。
这点小动作尽数落在李成暄眼里,他深深看了眼初雪。
李贞虽然不明所以,但没再纠结这事。
几人正说着话,恰听见病榻上的皇后呻/吟一声,李宛喜出望外,快步行至榻边,期待地看着楚皇后。
楚皇后缓缓睁开眼,看着李宛,唤道:“宛儿。”
这还是第一次楚皇后看见她后叫她名字,李宛喜不自胜,惊喜道:“母后你醒了?太医呢?太医。”
太医都在偏殿候着,听闻传召,火速赶来。李宛指挥着他们,把好几个太医们弄得手忙脚乱,李成暄与初雪退到一边,李贞被挤得更远。
初雪注意力全在前头的乱糟糟的情况上,都没注意李成暄几时在她身旁。
他的气息喷洒在她后颈,初雪脖子一痒,眨着眼茫然看他。
李成暄伸手在她后脖子捏了捏,面色从容不改,好似只是与她闲话家常。
李贞看来,是好一副兄友妹恭。
李成暄说:“阿雪都学会骗我了。”
他用的是陈述句。
初雪心中一惊,有种被戳破的慌乱。她低下头,解释道:“没有,不过是……”
不过是想到雨若,她怕李成暄对李贞做些什么。
原本交到朋友的喜悦一扫而空,被一种沉甸甸的负担所取代。
她怕自己害到李贞。
初雪闷闷地解释:“我们不过是昨日恰好碰见,多说了几句话。我挺高兴的。”最后一句,是用他的话提醒他。
李成暄放下手,轻笑道:“你怕我对她做什么?”
初雪答非所问:“她和她们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她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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