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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然没让林正文过来，只是自己步行走到林正文和袁璇住的酒店。林正文和袁璇早开着车在酒店门口等着了，方然随便打了个招唿，也毫不客气的走进了车子的后座。他现在情绪有些不好，暂时不想跟别人说话。

袁璇看到方然有些泛红的眼睛，立刻明了方然有些不舍，也没像往常一样多话，自己认真地开汽车。林正文看了一眼心情不好的方然，眸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方然打开车窗，感受清风拂过脸颊，看着车外不停向后越去的街道两旁的树木和房屋，看着由熟悉到陌生的建筑物，方然忽然意识到，他是真的要离开这个生他养他的小镇了。想起了许多事情，邻居小孩的辱骂，乡亲的嘲讽，母亲的落泪，舅舅的关怀，全部的全部，都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又刹时如同碎片，消失湮灭。

车内，依旧是一片沉寂。袁璇坐在驾驶座上开车，林正文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笔记本电脑办公，方然坐在后座看着窗外。

“林先生，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方然突然开口，“你之前连鉴定都没做就过来说我是你儿子，你自己连有没有跟我母亲上过床都不记得了吗？”

这个问题很尖锐，车里的气氛瞬间凝固了。

林正文正在打字的手一顿，面色有些尴尬的侧首，好半晌才开口：“十七年前的我，非常疯狂，所以……”林正文没说完，但是方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因为玩的太疯了，所以上没上过谁他自己都不知道。

这样良久，方然平复了心情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后视镜中微低头办公的林正文，反复斟酌之后，终于开口唤道：“林先生。”

林正文听到叫唤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微皱起好看的眉头，对于方然称唿自己为“林先生”感到有些不舒服。

方然礼貌性的笑了笑，询问道：“请问您的家人知道你来的目的吗？”

林正文微摇头：“还没有。”

方然有些放心的笑笑：“我想，以林先生这样的身份地位，还有您的家世，您的家人应该不想突然有一个陌生人闯入生活中，而且对你的声誉也不好!”笑意缓缓加深，“而我，说句实话，并不想面对那些我压根不认识的，陌生人，甚至于，有可能，我会遭受他们的鄙夷和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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