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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池一斐番外(4)

一根烟吸完的时候，里面的声音还没停。

他扯了扯嘴角，觉得做那种事真是世上最肮脏的事。

屋里的声音，他也不耐烦听，衣衫单薄地往外走。

镇上街上大多是像他这样的人，有人生有人养没人教，好在过年是一年中最安分平静的日子。没有什么打架斗殴的事情发生，三两成群的少年少女们笑闹声传来，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孤单。

“老大。”冯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个人呐？”

他递了根烟，霍昭也就接了。

两个十七岁的少年看天空烟花绽放，一口一口地吐烟圈。

冯涛突然问：“要不要去那边玩玩？”

冯涛朝街对面努了努下巴。

“玩什么？”霍昭意兴阑珊的样子，觉得什么都没劲。

“前几天新来几个，比镇上那群干瘦的黑丫头漂亮多了，又白又嫩的……”冯涛眯了眯眼，镇上的女性皮肤黝黑，打起架来比外界的男人都彪悍。

这几个不一样，交际花一样，能在一群豺狼中从容地周旋。

霍昭把烟摁灭：“走吧。”

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有什么事可做。

他现在明明可以摆脱眼下的困境，可是他连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没有。

一群少年围着那几个女孩献殷勤。

其中有一个收了他们的礼物，就和他们说笑。

这样的场景在镇上来说并不过分，冯涛看热闹一样地看着，还吹了个口哨。

立刻就有人给他和霍昭打招呼。

霍昭这群人，这些年建立的小团体在镇上已经很有名了。

在这群少年眼中，霍昭无异在开辟一条血路。

“在玩什么？”冯涛问。

“纸飞机。”有人笑得荡漾，接了句话。

霍昭不认识为首的那个女孩，但那个女孩却知道他。

她推开身边的少年，向他走了过来。眼中极尽引诱，冲他伸出手。

他没动没躲，也没伸手来拉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似乎她做什么他都不在意，也没感觉。

那女孩心跳有点儿快了，眼前的少年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可是眼底的锋芒，却不是破破烂烂的衣服能够遮挡的。

霍昭没动，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是恶心又枯燥。

他才十七岁，竟然觉得这辈子可能就这样了。

她的味道越来越近，香得有点腻，他皱眉。

不知道是谁的纸飞机飞落到他们脚下，霍昭看了过去。

机翼上是少女天真的字迹，他看见了池一斐三个字。

身体比脑子反应还快，他感觉新鲜的血液似乎一瞬间注入了心脏，她的眉眼，时隔两年，在他记忆里还这么清晰。

他推开那个女孩，蹲下身捡起了纸飞机。

他的心似乎也被扎了下，不疼，反而很痒。

他有点想她了，在这样的夜里，肆无忌惮地想。

这不是他的人生准则，池一斐这个姑娘，不是一碗粥，不是一件精致的衣服，不是他努力了，使手段了就可以得到的东西。

那是天上的云，不，比天上的云还难碰到，他第一次明白，云泥之别这个成语的含义。

如果他足够聪明的话，就应该现在就放弃。

那是朵玫瑰没错，但是通身带了刺，说不定他千疮百孔也不能摘下她。

他顿时觉得心里有点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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