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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一开始觉得今天是美好的一天。
齐王余党不再出来搞事,京城中又没有什么需要他出面的大事。
他原本在京兆尹府里书房悠闲喝茶,想着中午该吃些什么,就忽然听见门子的声音。
“大人,门外少尹大人有事来报。”
京兆尹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等到少尹说出来来意之后,果然京兆尹心里苦涩。
“大人,有人提着个小偷,来京兆尹报官了。”
“这不过是个小事,为何来告知我?”
少尹道:“大人,那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人。”
京兆尹:“……?”
京兆尹一听到关于京中权贵就开始头疼,在这京城脚下当个管理京城的京兆尹,是最憋闷的。
若说普通百姓还好,但要是惹上了达官权贵的官司,这背后不知有多少弯弯绕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人,头顶上的乌纱帽不知还在不在。
这一次竟然还关于太子殿下。
京兆尹赶紧迎到前厅,就看见了一个穿着青灰常服少女。
少女表情平淡,正坐在一旁喝茶。
她有一张英美的面容,还有一双十分清澈的双眸,如果不是腰间细而长的长刀,恐怕京兆尹都以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江湖女侠了。
见到他来,少女竟波澜不惊,淡定地行了个礼,便道:“刘大人。”
京兆尹可不敢小瞧来人,也赶紧回礼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请问姑娘前来京兆尹,是有何要事?”
少女抬了抬下巴,京兆尹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才发现地上躺了个人,那人满脸惊恐,但是却不说话。
“我点了他的哑穴,到时间了自然解开。”
见到京兆尹的神情燕霜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将怀中的令牌拿出来在京兆尹面前一晃。
“此人偷走了太子殿下赠与他人的玉佩,那玉佩还在他的身上,被偷的人此时正在京郊城隍,大人还是速速带着玉佩,将此物还回去吧。”
京兆尹看到令牌的那一刻就已经赶紧跪了下来,听到了燕霜的话忍不住问道:“姑娘……为何不赶紧将玉佩给人送去?”
“……您先起来吧。”
燕霜看着面前这个胖胖的京兆尹,一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她知道如今在京畿当个京兆尹的确很不容易,因此导致了京兆尹这个职位上两三年就换了好几个,如今自己面前的这一个是现任最久的了,当然不是他做的有多好,而是他有多么的谨小慎微——简而言之,一字保命法,那就是怂。
京兆尹就听见面前看起来英气勃勃又貌美的姑娘平静道:“大人无需多问,少知道为好。”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最寻常不过的语调,但是京兆尹莫名地就从中听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他正想赶紧称是,眼前一花,人就消失了。
京兆尹拿出怀中的帕巾擦了擦额头的汗,嘴上赶紧吩咐着下面的人搜那小偷的身,心里在暗想刚才的少女究竟是什么人?
那少女手里拿着的可不是一般的令牌,京兆尹作为一个三品京官,虽然比不上那些掌管六部的朝中要臣,但是能坐在这个位置上,并且平平安安地呆了不少时间的,肯定是有过人之处。
他一眼就看出了令牌是太子殿下的东西,绝不是假冒的,那上面镶嵌的稀有白玉,可不是简单就能仿制的。
况且少女身姿挺拔,眼神澄澈却锋利,好像看你一眼就将你身上的所有秘密全都扒得一干二净一样,虽然没有特地的展现身上的气势,但是却莫名给人不好惹的感觉。
不过太子殿下办事,自己还是不要太深究的好。
……
同仁堂的钟老爷也觉得今天是个美好的一天。
他是一个大夫,最喜爱的就是给人看诊,同仁堂在邺城经营百年,从上一个朝代就已经扎根在了这里,传到他这一代,仍然名扬四海,名声在外。
但是他这个中年大夫还有些不一样,早年间是一位为了逃脱家族事业,妄想闯荡江湖的叛逆少年,结果经过了一系列社会毒打后又归隐山田。
虽然他一直觉得自己是那种深藏不露大有来头的隐士大家,但燕霜觉得他就是遭到社会教育之后才知道家里好的中二大叔——直到今天这位中年大叔还想着再一次叛逆逃家身闯江湖。
雕花门上的风铃清脆作响,同仁堂里的学徒就赶紧上前殷勤迎接——同仁堂这么多年仍然如此热闹,很大原因还因为他们的服务态度是真的好。
“姑娘可是看大夫还是抓药啊?”
燕霜摸了摸腰间的灰蓝腰带,上面还有精致的绣纹,她道:“你们家掌柜的呢?”
学徒道:“您是找的师父吗?今日师父身子不便,并不出诊。”
燕霜低声道:“余钱三两,买卖人心。”
那学徒顿了顿,又看见了燕霜腰间的灰蓝色腰带,随即神色微变,微笑道:“姑娘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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