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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 不过我这个样子千万不要叫别人看到,不然便是真的解释不清了。”
万疏君静静听罢,藏于袖中的手指慢慢蜷起, 陈年旧事混杂着妇人的哭喊声一遍一遍在脑海中浮现。
阳光照到身上, 乔孜泡在水里打了个哆嗦, 扭头看着翘起来的尾巴,一抹淡淡的血腥色在水里晕染开。
她腹下的鳞片粘着肉被扯下了一块, 注意力分散后这点痛楚便被凉水激得更狠,明晰地传到到头脑中,神经绷紧,像是有万千虫噬咬。
万疏君显然也看清了, 盯了许久到底还是涉水走到她面前。
水里的人鱼眉眼湿润, 被疼痛所折磨, 尾巴一抽一抽,手指都陷在泥沙中,神色隐忍,唇色被咬的发白。
少年伸出手, 两个人隔着极短的距离,近的可以看到她眼睫上一点莹彻的水珠欲坠不坠。
“回去仔仔细细告诉我。”
捋开她披散在肩后的长发,少年弯着腰将人鱼拦腰抱起。
水中倒影被琼珠击碎, 怀里一冷, 陌生的触感所引发的异样使他不觉收紧肌肉线条, 抬起眼望着前方, 抿着唇将她先带到岛上的小竹屋中。
那条胭脂色的尾巴滑溜溜的,在暖熏的春光下渐渐被晒成瑰丽的石榴红。
伤口血丝渗出来, 乔孜捂着眼不敢看, 一边嘶着气一边道谢, 可至始至终万疏君都没有半点回应。
他往日里的和善此刻收敛殆尽,隐隐像是在压抑什么,胸膛起伏,乔孜贴在胸前,能听到心跳咚咚响得越来越快。
小心翼翼抬起头,不妨撞到他的下巴,万疏君喉结微动,垂眼望着她不明所以的眸子稍稍安抚道:“先带你去疗伤,不会告诉别人。”
“我当然相信你。”乔孜忍着痛笑了几声,预先道了句,“我不是妖怪,不伤天害理,你大可放心。”
“那为何却是这副模样?”
乔孜:“说来话长。”
万疏君听罢不语,眼前春色迷眼。
恍惚中有一道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字字泣血,尾调拖的极长,终了被瓢泼大雨所掩盖,雨水冲刷着带血的石缝,金簪融化,连带着骨骸一道消失在了黑黝黝的口器里。
大水漫过全身,皎洁的冷月下一道狰狞的影子正在向他逼近,腥味无处不在,人骨漂浮,小小的人被捆绑在祭祀的石柱上,静候着即将到来的归路。
……
万疏君闭了闭眼,眸子里血色弥漫,眼前一切都蒙上淡淡的血雾,压抑、令人作呕,唯有怀里一具冰凉柔软的身躯贴着他。鱼尾颤了颤,时而痉挛,不受控制竖起的鳞片割开掌心,这股痛楚堪堪让少年想起此刻要做什么。
未几登岸,他一脚踹开柴门,吱嘎吱嘎的摩擦声刮着耳膜,
水退去后万疏君施了大范围的清洁术,如今小竹屋内窗明几净。最里面的一间房里安置了床榻柜几,小小的空间内装饰的十分古朴雅致。
乔孜被他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一个简单的术法后全身都干了,头发蓬起来,鱼尾上只有伤口处是湿润的。
万疏君转身去找绷带跟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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