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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贵妃血压又直接被蠢儿子拉满了她沉下脸来,指着胤祐厉声道:“你给我下来!”
胤祐搂着哥哥的脖子:“不,我不下来。”
“不下来你的小屁股今天就保不住了!”
小家伙灵活的躲到哥哥身后,脑袋偏过来,从他肩膀上方往外看:“保得住保得住打孩子是不对的,不能总打孩子,要好好和他讲道理。”
这话是他前两天调皮捣蛋的时候,皇贵妃为了压抑住自己想要揍他的冲动嘴里碎碎念的,没想到又被他捡去了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胤禛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没说话,脸上难得带了点讨好额娘的笑意,用自己单薄的身体将弟弟护得死死的。
皇贵妃真是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说了哥哥生病期间不能亲密接触,现在倒好,又是亲亲又是抱抱没有比这更亲密的了。
“讲道理”皇贵妃把手伸到胤禛身后去拽他“你额娘要打你从来不需要讲道理。”
胤祐身体灵活又有哥哥在前面挡着,左躲右闪,皇贵妃就是逮捕着他。
胤禛既想要保护弟弟,又不敢公然跟额娘对着干,他也不是那种活泼可爱还会撒娇卖萌的孩子,夹在额娘和弟弟中间,被迫参与到他们俩的拉锯战中,光是想着如何解决他俩的矛盾就已经绞尽脑汁。
宫女太监站了一屋子,看到七阿哥为了躲避皇贵妃的“抓捕”,在炕上爬来爬去左躲右闪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但又不敢,只能低着头憋回去。
“额娘,”胤禛一把拉住了皇贵妃的手,“你别惩罚弟弟了,他还那么什么也不懂。”
皇贵妃看一眼大儿子,又看一眼小儿子。小崽子就是仗着有哥哥护着,才敢跟她对着干,他才不是什么都不懂,他精着呢。
皇贵妃摸摸大儿子的头,笑容可掬,用最温柔的声音,说最狠的话:“交出你弟弟,否则我今天连你一起揍。”
胤禛:“”
四阿哥心里苦:“我只是一动不动坐在这里,我什么也没做,为什么还要一起挨揍?”
他转过头去看了眼胤祐,后者也正抬起小脑袋看着他。胤禛屁股动了动,刚准备离开位置。心道:“傻弟弟,牺牲你一个,总好过我们俩一起挨揍。”
然而,他的傻弟弟却摆出一脸愧疚的神情,委委屈屈的说道:“你让她打我吧,反正我的屁股也经常挨揍,不是阿玛揍就是额娘揍,我早就习惯了,大不了疼两天,没关系的,小七不怕!哇呜呜呜呜”
胤禛:“!!!”
愧疚的情绪一瞬间涌上心头,他的弟弟那么可爱,那么幼小又脆弱,他刚才竟然想要把弟弟推出去挨揍,自己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哥哥会保护你的!”
小家伙一下扑进他怀里,软软的身体紧紧地依靠着他。
胤禛搂着弟弟,冷不防旁边伸出一只手,拎着胤祐的胳膊就把人拽走了。
皇贵妃看着儿子冷笑:“演技这么好,没地方给你发挥还真是屈才了。”
她一开始确实想揍人,胤祐从小身体就不好,免疫系统不够完善,抵抗力太差,轻微的感染就有可能引起发热咳嗽。
好不容易今年情况好了一些,还敢自己作死。
但是闹了这么一阵,又看到两个孩子截然不同的反应,大儿子纠结为难,小儿子在他哥跟前使劲儿飙演技,她是又好气又好笑,笑完之后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她把胤祐放在另一边,跟他讲道理:“额娘是不是说过,哥哥在咳嗽,你不能靠近他,也不能亲他。”
被拎出来的一瞬间,胤祐就老实了,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听到额娘的问话,乖巧的点点头:“是。”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因为好久没看到哥哥,想他了呀。”
他眼神真诚,看不出一丝一毫虚假和做作,皇贵妃几乎要以为是真的,人家只是单纯兄友弟恭,情不自禁想要抱抱亲亲。
没想到,他儿子紧接着就问了一句:“所以,可以吃那个甜甜的药了吗?”
皇贵妃服气了,果然,吃货的世界,常人难以理解。
不管怎么说,胤祐那天晚上也没能得到那个甜甜的药吃。
于是,他开始开动自己的脑筋,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这天上午,胤祐坐在炕上摆弄他的玩具,皇贵妃坐在对面看书。
小家伙时不时抬起头来看一眼额娘,眼珠子一动,忽然弯下腰,用手捂着自己的小嘴:“咳咳咳咳”
皇贵妃抬起头来看他一眼,胤祐立刻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他又开始捂着嘴咳嗽。
李熹听到动静从外面进来,胤祐便拉着她的手,眼泪汪汪的看着她:“熹姑姑,你快给我拍一拍。”
说着他又是一阵咳嗽。
小孩子气道收缩能力若,痰液难以排出,因此每次他生病,皇贵妃都会让他趴在腿上,长时间高频率的给他拍背,帮助他把痰排出来。
于是小家伙就记住了,咳嗽要拍一拍背,才更加真实可信。
在外面听得不太清楚,李熹还真以为他咳得厉害,急急忙忙的进来,这一听就知道,小家伙又在表演。
皇贵妃放下书本,过来捧着儿子的脸:“宝宝,怎么了?”
“咳咳咳”
皇贵妃心疼的搂着他:“这是生病了吧。额娘说了要离哥哥远一点,你不听,看吧,现在怎么办?”
胤祐眼里立刻流露出期待的光彩:“生病了要吃药。”
“对,宝宝说得对。”皇贵妃招招手,叫来个小太监,“你去一趟太医院,让刘太医开一副最苦的药给七阿哥。”
胤祐一把抱住他额娘的手:“不不不不用苦的,就哥哥吃那个甜的就行。”
“那怎么行,宝宝咳嗽这么厉害,吃最苦的药才能好起来。”
胤祐眼泪是真的下来了,他不是喜欢吃药,他只是喜欢吃额娘亲手熬制的那个川贝枇杷膏。太医院那些开的那些药又苦又涩又难喝,他才不要。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胤祐急得满脑门汗水,从腰间挂着的小荷包里摸出一条锦帕在脸上随意摸了一把,“我我我我的咳嗽已经好了,额娘你看,小七现在不咳嗽了哦。”
一旁站着的李熹快被这大宝贝儿笑死了,候在一旁的太监有点不知所措,这趟要医院到底还去不去。
李熹朝他挥了挥手:“咱们七阿哥这咳嗽,说来就来,说好就好。你先忙去吧。”
皇贵妃看了半天,觉得哪里不对,他招招手,把李熹叫过去:“这帕子是你给他的吗?”
李熹看了一眼,很确定的说道:“不是,看着也不像是慈宁宫的东西。”
皇贵妃从胤祐手里将帕子拿了过来看了看,那是一条素色锦帕,上面绣着一朵并蒂莲。手帕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已经变得皱巴巴的。
她问胤祐:“这帕子哪里来的?”
“容若给的。”
皇贵妃和李熹对望一眼:“他为什么要给你一条帕子?”
“那天阿玛又打我屁股,容若就拿出了他的帕子给我擦眼泪,我忘记还给他了。”
李熹惊讶道:“这该不会是”
京城谁不知道纳兰公子对亡妻一往琴深,为她创作出许多哀婉凄美的词作,为世人所惊叹。
这帕子若是卢氏留给纳兰的遗物,就这样被胤祐拿走而没有及时归还,以纳兰公子多愁善感的性格,得多难过啊。
皇贵妃赶紧命人将帕子洗干净熨平整,又嘱咐胤祐拿去乾清宫还给人家。
自从回宫之后,胤祐还没有去过乾清宫,他阿玛政务繁茂,要处理的事情很多,额娘不让他去添乱。
现在借着归还帕子的名义,他又可以去找容若了。
小家伙领了任务一刻也不肯耽误,立刻就出了承乾宫,直奔乾清宫而去。
在乾清宫外的广场上,胤祐老远就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都身穿官府,一个人背着手高昂着头,看上去就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似乎正在训斥另一个人,但距离太远了,胤祐只听见他语气颇为凶恶,但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这个人是索额图,另一个人是康熙身边的高士奇。
胤祐很奇怪,就连自己的阿玛都要尊称高士奇一声高师傅,索额图对他说话时,怎么会如此不客气。
胤祐对索额图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是太子哥哥母家的亲戚,论辈分太子得管索额图叫一声叔公。
不过他对高士奇却很熟悉,因为后者时常在南书房走动,一来解答康熙在文史书画方面的疑问,二来吉鲁康熙的日常言行。
之前曹寅还说过,让高士奇做胤祐的老师。
每次胤祐来乾清宫,那个叫赵诚的小太监都会随侍在他的身旁。
这时候,弯下腰来催促他:“七阿哥咱们走吧。”
南书房内康熙正在和大臣商议政务,胤祐没敢进去,便往后面的院子走。
期间他对赵诚抱怨:“索大人太凶了,我不喜欢他。”
赵诚不敢说话,心想:“巧了吗这不是,他也不大喜欢您。”
索额图一心扶持太子,皇贵妃的儿子,说不定皇上哪天想通了,真给表妹立为皇后,七阿哥摇身一变,就是嫡子,除太子之外另一个嫡子,那还得了。
胤祐哪里懂得这些,他对人的喜欢和讨厌全凭直觉。连阿玛平日都很尊重的人,索额图凭什么大庭广众这么凶的骂人家。
他问赵诚:“索大人为什么要骂高师傅?”
赵诚吓得腿软:“这个奴才哪里知道,不过,索大人每次见到高大人都是这样,甚至在皇上跟前也是直呼其名。”
于是,索额图这个名字从这一刻开始,在胤祐心里就和坏人画上了等号。
可是索额图又是太子哥哥的叔公,太子哥哥那么好,真担心他会被索额图那个坏人欺骗。
唉,这个问题太复杂了,胤祐的小脑瓜想不明白,干脆不要想啦。
绕到了后面的院子,在那里他看到了容若,于是索额图、高士奇都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纳兰老远就看到了他,朝他招招手:“你今日怎么过来了?”
胤祐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方锦帕递过去:“我忘了把这个还给你,额娘说它对你很重要,让我赶紧送过来。”
纳兰接过手帕,脸上的神情僵了缰,随即露出个苦涩的笑容:“她已经很久没有进入过我的梦里了。”
春天的时候,曹寅还没有返回江宁,那时候纳兰竟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到春雨,看到落花,就总是会想起他已经故去的妻子,陷入过往的美好回忆中走不出来。
就在容若指尖快要碰到帕子的时候,胤祐忽然收回手,一下子背到了身后。
纳兰的手顿在半空:“怎么了?”
胤祐抬起头来望着他:“我觉得,你已经不需要了。”
孩子哪里懂得那些情情爱爱,更不知道什么叫生离死别。
但是他能感觉到容若的不开心,既然人已经没了,活着的人还得活下去,睹物思人,没有意义。
孩子都懂的道理,纳兰不可能不懂。但是,有的人书读得太多,感情太过细腻就容易陷在自己的执念中,走不出来。
纳兰笑着牵住他的手往回廊那边走:“那七阿哥就替我收着吧。”
“好!”胤祐珍而重之的将拿方锦帕放回自己的小荷包:“我替你收着,你想她了就来看看。其他时候要开心一点哦。”
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只以为他没了妻子,再娶一房便是。
他是是纳兰明珠的儿子,皇上身边最亲近也最信任的人,多少宗室王亲眼红,他究竟还有什么不满意?
只有眼前这个三岁多的孩童,寥寥数言竟能如此温暖人心。
两个人找了一处栏杆坐下,一阵秋风不知打哪儿刮过来,吹得树上的叶子扑簌簌落了满院。一眼望过去,满目尽是秋日寂寥。
两个人也不能干坐着,纳兰不像曹寅,有的是花言巧语哄孩子开心,他只会教孩子背诵诗词。
“七阿哥,咱们来玩飞花令吧,就以秋字为令。”
胤祐摇头:“不玩。”
被拒绝的如此干脆,纳兰颇有些尴尬:“为何?”
“因为子清不在,没人替我受罚。”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跟大才子玩飞花令,人家答不上来还能现场作一首,他答不上来就只能乖乖认罚。
纳兰笑道:“大概子清也没想到,他对你而言竟如此重要。”
“那是当然,你们两个对我来说都很重要。阿玛说要给我开蒙读书,我希望你们能当我的老师。”
纳兰想了想,如果不能入翰林,给这个小家伙当老师也不错,至少他还能倾尽所学来好好培养他。
“我倒是可以,不过曹子清好像不行。”
“为什么不行?”
纳兰笑道:“你看他哪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胤祐忽然低下头:“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我好想他。”
“大概,还有半年多吧。”
胤祐也不知道半年多是多久,但他觉得子清已经走了好久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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