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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救援要比昨天更辛苦,因为水灾不比地震,不仅会将人困在房子里,更多地时候会因为水位上涨,把人活活憋死在水下。
冉苒有的时候从山坡上搭建的简易医疗棚里往下看,都能看见陆司丞他们带着村里的男人辛苦的搬着压在受困老百姓身上的木头。
他穿着的那件军绿色的T恤早就已经见不到原来的颜色了,脏兮兮的全是泥水泡过的痕迹。
“冉医生!”正当她看陆司丞看的有些出神的时候,旁边一起来参加救援的医生忽然招呼了一声。她连忙转过头朝门口看去,盛希和一个男人正前后脚搭着一个被压伤的女生进了医疗棚。
“我们给他挖出来的时候,他的右胳膊已经被石板压在了下面。”盛希站在冉苒的身边,小声地把他的情况说给她听。
冉苒点点头,立刻接手了这个伤患,盛希他们转头又小跑回到了山坡下面。
“医生,我不疼。”冉苒正在轻轻地给女生做着初步的检查,她却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冉苒的手腕。
冉苒有些诧异的看向躺在病床上的女生,她大概二十不到的样子,漂亮的脸也脏脏的都是灰尘和泥土,能看见的皮肤也都皱巴巴的泛着不正常的白。她小心地碰了碰女孩已经肿的老高的右臂,“这样,有感觉吗?”
女生摇了摇头。
冉苒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小心翼翼的伸手扶着女生的手臂做了一次曲折运动,“这样呢?疼吗?”
她又摇了摇头。
旁边一起帮忙的医生和冉苒对视了一眼。
“医生,是不是我不疼,就说明我的胳膊没有什么事了,对不对?”女孩充满希冀的望着站在病床旁的两个人,剪水般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带着柔柔软软的光。
一时间,冉苒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等到秋天开学,我就要去美术学院报到了。”女生说话的声音也很柔软,就像天朗气清的夏日天空上飘着的白色云朵,带着初夏最明亮的光。“我的右手一定不可以有事……”
莫名的无力感冲荡上她的胸口。
在医院拿手术刀的时候,她就经常看见那些病人满怀希望的来到医院,把所有的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都寄托在了他们身上。
人总是到那一刻,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
可是她也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所以每当有病人过世,她都无法面对那些曾经发着光来见自己的眼睛,黯淡闭上的那一刻。
说到底,他们也只是医生,不是神。
她轻声安慰了女生几句,就让其他医生送她去休息了。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眶,她才转过身,一个满脸污泥的男人就突然冲了进来。
“快!快来几个医生!”他挥着手臂,冉苒连忙走上前,他咽了咽口水,指着距离山体滑坡最近的那个房子,“下面压着一个小孩!那个战士叫我上来喊你们下去几个医生!”
话音甫落,冉苒抓起旁边的急救箱就跟着他往下跑。
那是一幢三层楼的房子,因为山体滑坡被掩盖了大半。隆斐和陆司丞正费力的托着快要压下来的横梁,盛希正指挥着其余壮丁一起把它搬走。
“你们轻一点……”陆司丞咬着牙,汗珠一点一点的滴在灰尘里。“不要碰到其他东西,再压到下面的人。”
冉苒这才看见,那个小男孩正被陆司丞和隆斐护在身下,他们两个用手臂和后背牢牢地顶住不断下落的碎石,可是就是这样,在他的下半身还压着一块巨大的水泥断壁。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他们手上托着的横梁才被众人合力挪开,冉苒立刻弯腰把陆司丞从废墟里拖了出来。
“你没事吧?”她用力地揉着陆司丞已经僵硬的手臂。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冉苒就摸到了一手的粘稠,她张开掌心,鲜红的血濡湿了她的掌纹。“你哪儿伤到了!?”
陆司丞压住她想要扯开自己衣领的手,轻声说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他的声音低低地,带着致命的性感。
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陆司丞的眼睛亮晶晶的,“真的没事,就一点点小伤。晚上一定去找你处理,到时候再看,好不好?”
冉苒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老大……”盛希小声地叫了他一声,打断了两个人,“小男孩的妈妈找到了。”
一个三十来岁妇人打扮的女人浑身泥泞的冲了过来,趴在地上使劲的往里看,当她看见儿子小小的身体被压在巨大的水泥板下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儿子,儿子你看看妈妈,妈妈来了!”
一直困顿的闭着眼睛的小男孩这时缓缓地张开被血蒙住的眼睛,气若游丝的说道,“妈妈?妈妈是你吗?”
妇人连忙点点头,“是妈妈,是妈妈!”
“妈妈,我好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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