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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接淘汰人员回城的车很快就开走了,原本还在暗自庆幸自己跑得快的人现在一个个都丧着脸,晦暗不明。
陆司丞叉着腰站在原地,下颌紧绷成一道锋利地弧度,他环顾了一圈台下的人,突然冷冷地笑了一声。
“我最后重复一遍下午说过的话,希望你们能牢牢地记在心里。我不管你们曾经是哪所名牌大学毕业的医学生,也不管你们之前在哪家医院高就,又或者在哪个连队服役。从今天开始,你们没有军衔,也没有过去,那些金光灿灿的证书和奖章就留在箱子里吧。来了这儿,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我的小组不需要废物。”陆司丞低哑的声音在夏末夜晚的冷气下显得格外沉重,“特殊医疗小组担负的是突击小组战后医疗保障工作,虽然不用每次都真刀真枪的上战场,但去的也是离战场最近的地方。如果你还没有做好牺牲的准备,现在就可以退出,没有人会笑话害怕死亡的人。”
“还有没有人受不了想走的?”过了好一会儿,陆司丞站在台阶上又一次开口,作训服一点泥点子都没有,干干爽爽的衬托着他们这群人格外灰头土脸。
没有人回答。
“看来刚才的武装越野还没有让你们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后悔,没关系,是我准备的不够充分。”他笑里藏刀的挑了挑嘴角,“我还有礼物在等着你们。”
冉苒向后瞥了眼被探照灯打亮的地方,脏兮兮的泥水正平静无波的等着他们。
可还没等他们所有人反应过来,隆斐就端着高压水枪从正前方朝他们冲射了过来,巨大的水柱把本来就已经精疲力尽的人往泥塘里悉数冲了下去。
冉苒一个趔趄没站稳,整个人就栽了进去,等她好不容易爬起来,满嘴都已经塞满了生涩的泥土块。
“所有人都有,五十个俯卧撑准备。”陆司丞拿着扩音器,一只脚踩在石头上冲着他们下面喊道,“一个不标准,其他人就多做一个。”
“都给我下去吧!”隆斐突然拿着高压水枪疯狂地往下喷着水,冉苒把枪外背后一甩,被迫趴了下去,泥水很快就没过了她的下巴,而之后每一次往下弯曲手臂的时候,整张脸就会埋进泥塘里,脏水旋即就会灌进鼻腔,紧接着,汹涌的窒息感从鼻子一路蔓延到大脑神经末端。
非常痛苦。
岸边的四个人反复的在他们之间挑刺,说是五十个俯卧撑,但他们实际做的数量早已远远超出了要求。
陆司丞站在泥塘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那个小小只的身影泡在水里,作训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显得整个人格外单薄。
他在等。
等她受不了。
等她主动退出。
“25……26……27……28……”冉苒还在大声地报着数,可是她泡在水里的手臂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每一次俯身下去都恨不得能整个人趴进水里,不再动弹。
可是她不能。
她知道,只要自己趴了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
“还有没有要退出的!”时间堪堪过去一个多小时,就已经有人受不了爬了上去,陆司丞冷着眼看着那个三十七号浑身湿透的从泥塘里出来。
可是冉苒还在苦苦坚持。
“34……35……36……37……”即使隔着许多人,他也依然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声音,很轻很浅但很坚定。
高压水枪哗啦啦的砸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脸上,生疼生疼的。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五十二分,你们该去睡觉了……只要你们上来,就可以马上去休息了……柔软的被窝在等你上岸!”罗见拿着扩音器高声喊到。
冉苒咬了咬牙,她现在真的又冷又困,浑身麻木到除了痛,没有任何知觉。而她每做一个动作,就像是把她的骨头拆开一次那样疼痛难忍。
“你们都是医生,应该知道挑战身体机能底线是非常损害身体健康的。”罗见仍然不放弃的劝说道,“你们应该坐在明亮的办公室里感受阳光照在身上的感觉,应该拿着手术刀在手术台上救死扶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冷冷地夜里,在肮脏的泥塘里受尽折磨!”
他说的都对。
每一句话都狠狠地击中所有人都已经濒临崩溃的内心。
他说的真好。
“你们学医这么多年,为的难道是来这里受侮辱的吗?你们只不过是军医,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受苦受难!”
陆司丞站在暗处,看着人一个又一个人浑身颤抖着,崩溃着,一边哭一边爬了上来。
他冷着脸,什么都没说。
陆陆续续有人做完了五十个俯卧撑,包括身体素质还不错的夏枳。于是最后,就剩下冉苒一个人还在泥塘里泡着。
“41……42……43……”
“六号,你还是退出吧!”罗见看了眼一边的陆司丞,拿起扩音器喊到。
“46……47……”
“你只是一个女军医,即使退出也没有人会笑话你的。”隆斐关了高压水枪,蹲在岸边看着下面的人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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