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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心
☆ 恩公
夜色如泼墨般,渗入少年的眼睛,他小手紧紧拽着前面人的衣角,步伐不敢有一丝停歇。
急马跑过,刘妈抱着小女孩慌忙躲进巷子里,也不知后面的人是否赶得上,只压着声音,边跑边担忧道:“阿婴!快点跟上!”
阮府今夜被查抄了,来的人是锦衣卫。
纷乱的脚步声渐渐停歇,院中颤颤巍巍跪了一片人。
“千户大人,人都在这里了,三十有四,您过目……”峳州知府半弯着腰,宽袖拭着鬓边的冷汗,谄媚道。
“啧啧……少了三个。”
被称千户的人合上手中的清册,缓缓从椅子上起身,飞鱼服在院中的灯火里像毒蛇的华丽外衣,包裹着世上最毒辣的皮肉。
长刀出鞘,冰凉的刀锋在夜色里闪过一丝冷光。
葛覃指尖轻滑刀面,跪在地上的人未来得及抬眼,那刀刃便倏地架在了脖颈上,红色血线堪堪流了下来,头顶传来葛千户阴恻恻的声音:“知州大人,是您自个儿说……还是等我的人去抓啊?这刀剑可是不长眼啊!”
阮青衍不自主地颤抖,却又跪得笔直,他不惧肩上沉甸甸的绣春刀,自顾自说:“我阮名行得正坐得端,落得如今下场……”
旁边的阮夫人早已泣不成声,身后一众下人噤着声,不敢露出一丝动静。
阮青衍执起双手望向黑茫茫的天,哀嚎道:“苍天无眼啊!”
“赈灾钱粮你都敢贪,何以怪老天?”葛覃嘲讽道。
“阮知州犯了国法,流放已是圣上开恩,若大人执意不肯交代,是想去诏狱走一趟了?”
阮青衍闻言眼波微动。
北镇抚司的诏狱,武艺不凡的将士进去也未必能扛得住酷刑,一介文人想要活着出来简直是痴人说梦。
“令千金年幼,充做瘦马总好过刀下亡魂,不是吗?”葛覃寒笑道。
“你休想!”阮夫人哭着嘶吼道。
夜色微凉,划过几许清风,快要下雨了。
“我不去诏狱。”阮青衍轻声说。
“老爷?”阮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相公,她不信这个如山般的男人会为了保命,出卖女儿行踪。
却见那人转头冲自己温柔地笑着。
“夫人,你若愿意,我们来生再相守。”话落,血溅长刀,一片苍茫。
“青衍!!!”
马蹄声渐近,少年仓皇回眸一望,阮府的方向,无数的火把衬出了一方天光,像恶兽张着血盆大口,快要吞掉他。
“阿婴,快——”刘妈话没说完,身后马背上的锦衣卫抽刀,划破寒夜里的雨滴,入鞘,妇人便软软倒下了。
“刘妈妈!”阿婴惊道,慌忙伸手接住从她怀里滚出来的女孩儿。
“小姐!小姐!”他晃着小小的人儿喊道。
几名锦衣卫勒马踏蹄,悠悠围在二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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