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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亦是不知啊！”露生语气急切：“首辅大人今日也劝言了几句，皇上倒是应了，可这午膳刚用完，便又往安政殿去了，奴婢……奴婢实在拦不住啊……”

“别说苏大人的劝，便是本宫去了，皇上也不见得听。”邱宁月轻叹一声：“罢了，你且叫人快些。”

“是。”露生应着，连忙跑上前催促轿夫。

皇后鲜少来安政殿，墨染瞧见人时也略有意外。

“皇后来，可是宫里有事？”他问。

邱宁月微微蹲身行礼：“宫中无事，皇上不必忧心。”

墨染松了口气。

“皇上，朝务虽繁多，但事有缓急，也该歇一歇。”

“朕知道。”墨染似是习惯了这般敷衍于人。

邱宁月也早预见了这番结果，但既来了，她便是有法子的，旁人不敢提的，她自然敢。

“如是阿婴在此，皇上现下怕是正在长生殿午睡，便也没有臣妾这一番扰了。”

墨染顿手，良久，搁下了手里的朱笔。

他忙起来，才不会总惦记江南的那一场烟雨。

也是想快一些，再赴那场烟雨。

他抬眸勉强笑了一瞬：“年关将近，事多，是朕的疏忽，让皇后担忧了。”

邱宁月垂眸不语，她知这一句够了。皇上于阿婴有情，于她有愧，多少会顾及着些。

“朕近来未去皇后宫里，瞿儿可还好？”

“臣妾谢皇上关心，瞿儿很好，肃远侯悉心教导，瞿儿学到了许多。”

瞿儿得封太子，有太子太傅开蒙教导，谨护翼之，按照礼制该搬去东宫，然皇上仍许她将瞿儿养在中宫，不淡薄她与太子之间的母子情分，这一番心意，邱宁月是感激的。

“言钰为师，瞿儿当用功些。”墨染淡淡道，接着起身走近她，神色颇为严肃：“皇后，肃远侯虽是性子冷傲，但其一心为大梁，是难得的功臣良将，他日太子登基为帝，其必然会一路扶持，朕望皇后听之信之，勿生慈母之心溺护，勿让奸佞谗言挑拨，寒了忠臣之心。”

“皇上？”邱宁月满目震惊，看着眼前的帝王说不出一句话。

“苏元清是邱阁老的得意门生，朕知皇后信他，怕是也动过想要他来做太子太傅的心。”

“臣妾不敢……”

墨染弯弯唇角，引着人到坐榻边：“皇后不必惶恐，朕如此安排，自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皇后且信朕。”

邱宁月点点头，轻轻应了声“是”。

她虽贵为皇后，但亦是一介女子，能依靠的，也唯有自己的夫君。

“如今的内阁，该是邱阁老毕生想要看到的清明之态，元清乃治国贤臣，不枉阁老一番苦心栽培。”

邱宁月低头，眼里闪着泪花。

邱家出了皇后，世人皆道她是邱家的荣耀，而在她心中，邱家的荣耀，是那个为大梁沥尽一生心血的，她的祖父，邱卓庭。

墨染见人伤怀，不再多言，扯开了话题：“朕记得，瞿儿生辰快到了。”

邱宁月收拾起情绪，抬眸看向墨染，努力堆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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