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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茶杯
午时一过,炎炎赤日烤得地上的石头子都发烫。
别院说是在京郊,也不偏远,落在城南一隅,京畿之地守卫森严,马车赶不快,快马疾驰,马蹄踏起尘土,留下一串足痕。
姜庭渲还穿着那身亮色锦缎长袍,别院门前立了两个贯甲披袍的侍卫,黑马扬起马蹄,嘶鸣一声停在院前。姜庭渲把缰绳递过去,快步迈入府中。
他独一人行色匆匆,后院亭台相掩,草木参天,与煦王府颓败的花园截然不同。姜庭渲走在里面心静了不少,顺着游廊拐了几个弯,三步并作两步,途径东苑那扇大敞着的木窗时,略一偏头,便猝不及防与屋里那位祖宗四目相对。
景照老老实实坐在雕花木椅上,百无聊赖地拨弄着窗前那青藤陶盆里的花,见他来了才掀起眼皮,明显是没休息好,看着脸色煞白。
看着还带着一股子难言之隐。
原本憋了一肚子的话要说,看他这幅样子一时间不知道从何说起,姜庭渲卡了一下,准备以“午膳用的怎么样”开头,一偏头就见门口蹲着个侍女,似乎在捡地上的东西,遥遥朝他行了个礼。
姜庭渲惦记着江南的事,随意瞥了一眼没放在心上,由着她收拾,也不过问,隔着那道窗子问:“午膳用得怎么样?”
“很好,不劳殿下费心。”景照不咸不淡道。
姜庭渲得了答案,余光又瞄了眼门口,这才想起来那人是知云。
知云怎么跑到后院来了?
他也不言语,知云似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动作变得楚楚可怜起来,手指划过尖利的瓷边,她猛一缩,复又小心翼翼地探过去。
都做到这份儿上了,他也不能视而不见,只好叫青竹拿扫帚来。
“怎么还碎了个杯子?”姜庭渲倚在窗边,低声问木窗里头的人。
他带了人回来不是秘密,既然落了个私房的身份就得坐实,他特意绑了个荒谬的铁链,就等着知云来看,可他没想到,来看就罢了,怎么还摔杯子?
“送午膳的。”景照也低声道,“然后要给我倒水,我没接,她就摔倒了。”
姜庭渲:“......”
疑问还没来得及浮于脸上,就见知云忽然泫然欲泣道:“殿下恕罪,是奴婢笨手笨脚,没觉出茶水滚烫,惹了公子不快失手打翻了茶杯,奴婢愿领罪!”
有些观念先入为主,一朝想偏,就怎么也扭不回去,再加上姜庭渲刚面圣回来,看知云做什么都像在试探,可这算是在试探什么?试探他对私房的态度?
姜庭渲干巴巴对着窗子旁的人小声问:“你不快,打翻了茶杯?”
景照也干巴巴小声道:“似乎是这个意思。”
传闻中的狠辣恶鬼空舟,因为一时不快,随手打翻了一个杯子。这个故事若是流传出去,单是这个前缀的威力,就能一夜之间让故事传成“一时不快,徒手撕碎侍女,一个弹指将桌上茶杯化为齑粉”。
现在他相信景照的身份隐瞒得确实非常好了。姜庭渲心事重重地看了眼逗弄花草的景照,提高声音道:“罢了,下去吧,日后你们不必来后院侍奉,本王自有安排。”
刚把知云打发走,姜庭渲又听见廊檐上传来些细碎声响。他面色一凝,还没等说话,便听到景照说:“是那些影卫。”
“成一归还没走?”
“没有,好像在花园里放鸽子,”景照面如死灰,“那些人是他留下来保护我的,以免我被......空舟暗杀掉。”
他一想起来成一归那副煞有介事的样子,就觉得眼皮直跳。
姜庭渲扣在他脚踝上的铁链是个活扣,在闭合处有个开口,稍微一转便能解开,只是这别院府上人多眼杂,出了屋子又要应付许多各怀鬼胎的人,便也借着这链子乐得清闲,在床上躺了大半天。
成一归在花园折腾,应该是训练信鸽学会变更地址,那几只鸽子扑棱着翅膀在屋檐上转了好几圈,一点也不避人,叫他想不知道也难。
一提起空舟,姜庭渲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走之前知道你们在江南的线人吗?听说空舟和浮萍都出现在了那里。”
“空舟?”景照皱起眉来,“你们找到了空舟的线索?”
“蛛丝马迹而已。”
景照喃喃道:“真是废物。”
他是上一任空舟一手教出来的,练得苦,几年如一日的练功,为的就是不砸了空舟的招牌,他走得早,下一任还不知是从何处拔上来的,没有受过系统训练,即便是精英,也难做到天衣无缝,空舟这个名字背后的人这么多年深藏不露,居然如此就叫人发现了行踪,景照不免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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