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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桃源

予讠予讠虽

前来迎接的人依旧是白雀，景照看着他，恍惚间居然有些到了世外桃源的松快。

白雀引着他们再次踏上了那条小路，这个季节的树叶不算茂盛，间隙里能遥遥看到闲须道人的院子。

景照后知后觉地问：“我们这是去……”

“去见师父一面。”姜庭渲毫不避人地搭上他的肩。

景照后背一僵。

上一次是闲须道人主动要见他，他反而坦然些，没有十分紧张，可这一次和姜庭渲一起，他总觉得别扭，怎么看怎么像是回门。

“师父在静幽室内，下去时要敛去周身暗力。”白雀面无表情地带路，话说至此停顿一下，“没有内力的不用敛。”

姜庭渲给听笑了，随手折了根树枝丢过去：“少说几句吧，他不用内力也能把你打趴下。”

白雀没回话，埋头带路。

“别理他，他就这样。”姜庭渲说，“你俩这么熟了？”

景照：“还没说过几句话。”

姜庭渲扬声道：“听见没，跟你不熟，别老勾搭人家。”

白雀扭头扫了他一眼。

景照从这目光里读到了几分看热闹的意味。他与白雀相处的日子不算短，先前在闲须山那十天里承了白雀不少照顾，平日里看着一本正经，很少与他闲谈，没想到另一面还挺特别。

“小时候我要偷偷带你上山，就是被他拦下来的。”姜庭渲指着他的背影，“没比我大多少，看着跟个老大爷一样，半点不懂得通融。”

白雀又恢复了那个公事公办的语气：“非门下子弟，不得上闲须山。”

白雀是闲须道人的左膀右臂，跟了他许多年，若非如此恪守规矩从不情义用事，只怕也坐不到这个位置上。

回忆起姜庭渲和成一归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在景照看来，白雀怕是这山上唯一一个靠谱的人了。

这是他第一次走进闲须道人的房里。

屋子里的布置简单，白雀从桌边拿起一盏烛台，接着推开了一道暗门。

暗门缓缓打开，一阵寒风卷着烛光晃，暗门内是望不见尽头的长廊，两侧壁灯连成长线伸展向远处，脚步声的回音响成一片，凉意彻骨，景照隐约觉出这石壁不同寻常。

他碰了碰姜庭渲的手背，低声问：“为什么要敛去暗力？”

“这地方盘着一股灵气，集闲须山全山精怪于一处，凶恶得很，若是叫它察觉出有外力侵入，会进行攻击。”姜庭渲也小声回答。

“因为这段路内部是回形构造，暗力会打熄壁灯，壁灯灭了就走不了路了。”白雀凉凉说道。

景照：“……”

这回廊看着无穷无尽，实际上很快便行至末尾，白雀侧身示意他们进入后便拎着烛台退了出去。光源远去，姜庭渲慢慢推开门，景照终于看清了这静幽室的全貌。

不大的暗屋，点着千盏长明灯，四壁空空，闲须道人背着身坐在软垫上，仍是那一身白衣，瞧着与上次的衣裳别无二致，单是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冷，也不知是否当真那样轻薄。

闲须道人没回头，就见姜庭渲先跪下来，喊了声：“师父。”

景照愣了一下，跟着跪在了身后。

这一声唤语气太严肃，竟叫他一时间没能适应，看着姜庭渲与其他人的关系都亲密，就连面上一丝不苟的白雀都能相处融洽，本以为他与闲须道人也是这般随性的相处方式，可眼下来看似乎并非如此。

闲须道人扬起手点起熏香，景照认出来这是煦王府里惯用的那一味，竹林流水般清新的味道充盈整个屋子，半晌，才听他沉声道：“陛下送你来这里，原因你可清楚？”

“清楚。”姜庭渲垂眼看着手边的长明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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