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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决定离开（4）

“病人的情况很糟糕，国内成功的案例很有限，建议有条件的话，就转移到国外治疗，先靠特效药维持着，有合适的肾源我们也会通知的。”

陈萧羽迷迷糊糊听到了医生的宣判，意识惊醒的那一刻，挣脱了手背上的输液管。

原来即便是母亲自小都笑着告诉陈萧羽，“妈妈有可能明天就会死噢。”

在临近死亡分离的那一刻，也没办法学着像母亲那样乐观面对。

失聪，隔绝，皮肤上的汗毛全部竖起，世界在某个时刻变成了漂浮起来的怪诞，只剩下次声波在环绕，每一步都走得不可信。

是真的，母亲躺在那儿，插着好多好多管子。

无力感再一次袭上心头时，陈萧羽只能贴着ICU的玻璃窗，看着眼前好像是梦的一切。

想象会提前让人害怕，只要想一秒钟，母亲可能真的会死这个事实，陈萧羽的唇便开始发抖。

“不要，不要再离开我了，我撑不住了…”自言自语的呢喃驭兎言从喉间往外传。陈萧羽觉得心脏余留的那一丝力气，好像也在慢慢被抽空殆尽。

疼得他已经被悲伤笼罩到极限，可眼睛仍是干涩地流不下来一滴眼泪。

腿很软，陈萧羽的手捏着窗沿的一边才能站好，嘴里在喊妈，身体却机械又不知所措，喉间像是被抽了真空一样，凝成被水泥糊成的死胡同。

医生说完之后，给了家属一些商量的时间。

去国外才有一线生机，陈萧羽明白医生的意思，可他搜尽了脑海，也不知道怎么才可以带妈妈去国外。

真没用三个字出现在脑海里，妄自菲薄的陈萧羽，开始悲伤重叠。

他留不住喜欢的人，救不了母亲的命，从小被欺负，没人看得上他，都把他当个嘲弄的玩意。

“废物。”陈萧羽在心底骂自己，玻璃窗上看着自己这张仍是稚嫩的脸，只想一命抵一命，他这样的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像是心有灵犀，陈萧羽在自怨自艾的时候，匆忙的医生从ICU里跑了出来，“病人暂时苏醒，不知是不是回光返照，一个一个进去和她说点话吧。”

撑住的长时间难过，在这一刻加倍涌上了心头，陈萧羽往门那儿跑。

腿很不争气地灌了铅，只走一步，就被自己绊倒，咚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膝盖被磕得厉害，但不觉着疼，只是很奇怪地就是站不起来，着了急，几乎是爬着够着了病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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