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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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尧臣一个假期把自己养肥了小十斤,吃吃睡睡,万事不往脑子里放,真正做到了心宽体胖。

陈妙妙再见他时候,他正和厉扬在河堤上放风筝,姓陈的带着刘铮赶来,见面先奉上一句国骂,捏着他脸说了不起,活生生把脸吃大一圈。

刘铮很没原则地在旁边夸,说我哥这样看着也就二十出头,显小。

陈妙妙踹了他一脚,嫌他狗腿子,踹完又央他去路边买两根煮玉米,说饿了。

趁着刘铮去买玉米,厉扬拽着风筝站河边打电话的功夫,陈妙妙问许尧臣:“歇仨礼拜了,儿啊,下一步有啥计划?”

许尧臣一推他那瞎子阿炳一样的墨镜,道:“来都来了,你说呗。”

陈妙妙:“瞧你这个事不关己的样,真多余管你。”

许尧臣:“那你别管。”

陈妙妙刷地举手往河边一指,“再犟一句,爹死给你看!”

“别死了,你可金贵。”他的兔崽子把墨镜一摘,“说吧,我听着。”

陈妙妙摸出来手机,逆着光点开,往许尧臣鼻子尖下一杵,“让铮子做的。近来的舆论走向,市场对你商业价值的判断,还有点鸡零狗碎的——你在剧集的表现力、导演认可度,杂七杂八,你瞧瞧。”

表格做得非常细致,从曲线图能看出来,外界对许尧臣的评价是从《破晓》播出到中段开始回弹的。

前面在“方程”出现在大众视野时,那条线宛如跳崖一般直直砸进谷底,惨不忍睹。

“‘许尧臣’到底是什么人,没切实证据,‘顶替亡者’的流言太过离谱,现在已经没几个人信了。儿呐,我想过,要真不行,那就和盘托出。你是无辜的,这谁都能看出来,也不怕。不过还没到那份上,这事儿就掀过去算了,说到底是不光彩。”

陈妙妙叼起他的电子烟,喷了一口雾。

“现在剧播的差不多了,除了粉丝,普通观众也认为你演技可圈可点,相较之下,李跃可是让你和杜樟给比得净挨骂了。得嘞,这些年努力算是没白费。崽,再拼一把,”他竖起两根手指,“起码能挤进二线。”

许尧臣把手机还他,伸了个懒腰,把目光放远了,落在抖毛的水鸟身上,“我以为你的目标是一线顶流。”

“说什么疯话,我可没那个不切实际的野心。再者,你以为顶流是说登顶就登顶的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他又吐一口烟,看上去有种高深莫测的错觉,“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就算上不到顶流,你的位置也轻易撼动不了。”

这道理许尧臣明白,他一样没冲顶流的雄心壮志,视线一飘,看见厉扬正收了风筝往他们这边走。

他举起手冲厉扬晃晃,就听陈妙妙慢悠悠道:“挑出来的本子都给你带过来了,看完给我电话,该试镜试镜,该进组进组。”

“这么快?”许尧臣眼一瞪,“我还得复习呢!我去,你高考那年不复习啊。”

陈妙妙仰脸吸了口拂面的春风,很得意。

“我高考那年不用养家糊口。”

高中那几科知识早被许尧臣扔到不知道哪个角落去了,现在要往回拾,痛苦简直是几何倍数增长。

奈何他旁边有个曾经的小吃街学霸。

——厉扬给他订回来足有一米高的两摞练习册,押着他先照本自学,转头就给他请家教去了。

许尧臣绝望地在那一堆中间发现了《5年高考3年模拟》,没想通这东西怎么时隔八年还是这个封皮,毫无创新意识。

厉扬给许尧臣扯了张时间表,哪个时间干什么,规定得死死的。

复习、看剧本、跑通告,什么事儿都没耽误他。

他抽不出功夫的时候,家教就跟着他跑,见缝插针给他上课,于是跟他合作过的都知道他要高考去了。

周围人知道了,意味着粉丝也就知道了。

网上顿时又热闹起来。

粉丝比亲妈疼他,说我们臣现在真是半工半读了,你看我们臣,还没胖几天呢,就瘦得都要皮包骨了。

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生怕孩子考不上大学,粉丝们从四面八方给他寄来复习材料,占了公司半个多仓库。

自那以后,粉丝每日打卡就变成:崽,做题了吗?

在多重重压下,许尧臣觉得他有希望成为娱乐圈做题家,一举攻下一本的坚实堡垒。

在他忙成陀螺这阵子,厉扬和陈妙妙也没闲着。前一个月的风波虽然在公众视野里翻篇了,但他们谁都没翻,也到了秋后算账的时候。

赵丰瑞到手的钱没几天就干净了,摸黑偷电瓶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被逮个正着,直接二进宫,从哪出来的又回哪去了。另一边,“星星点灯”收着律师函,一开始没当回事,反正也都收习惯了,却没料许尧臣公司直接起诉了——一心搅风搅雨没搅成,反倒沾了一身腥。

到了草长莺飞的四月里,许尧臣进组了。

他前面试镜了了七八个组,有拒的,也有一锤定音要他的。开机最早这一部,是部现代悬疑剧。许尧臣演一个刚从警校毕业的小警察,满腔热血,一心侦破大案要案,却身在派出所里,被鸡零狗碎的杂事缠身,总有种不得志的苦恼。

转折发生在一起入室盗窃案之后。小警察曾经追求过的女孩惨遭杀害、分尸,尸体就藏在被盗窃的无人居住的民房内。在案件侦办过程中,他碰上了自己的“师父”——圈内前辈马建军饰演的老刑警。

这部剧老演员多,对许尧臣来说,能和前辈们同在一组,是非常难得的学习机会。他沉下心来,没他戏份时候也在现场泡着,观察他们的每一个眼神、动作,在细节上琢磨,要怎么让人物入木三分。

马建军挺喜欢许尧臣,觉得这小孩儿肯下功夫。等戏间隙就跟他闲聊,问他打算考哪所学校。许尧臣是真没想好,跟老头说,那要不就往清北交复奔吧。马建军挺惊讶的,没料到他不打算进戏剧学院。

许尧臣净瞎扯淡,说他想去读个法律,摆脱法盲的帽子,这样以后发律师函他就自己发,多过瘾。

马建军让他逗乐,夸他有志向,等高考放榜,让他头一个通知自己。

由于大话已经撒出去,许尧臣只能点灯熬油加紧复习。所幸他错过了前一年的报名时间,只能推后一年,也就让备考时间变得宽裕起来。

从春花烂漫和知了聒噪,三个月的光阴在看不见的缝隙里匆匆溜走。

许尧臣杀青了,归心似箭。刘铮跟着他,感觉他活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前面奔腾。

少有的,他连行李都不等了,让刘铮等,自己一个人裹得木乃伊一样往停车场跑。

今非昔比,在年初两部剧和综艺之后,他粉丝量又上了一个大台阶,偶尔的公开行程会有后援会组织接机和应援,不能像从前一样自由地进进出出了。

这次回程,他专门改签了两趟航班又挑的晚班机,落地都凌晨了。

机场空空荡荡,他捂严实了往外跑,拿出当年百米冲刺的劲头,属实是风一样的男子。

厉扬在车里等他,刚收着消息没五分钟,车门就打开了,冲进来一个“炮弹”。

许尧臣蹿上车,抻长脖子在他脸上亲了口,吧唧一声,“开车吧。”

虽然过分热情,但很招人稀罕。

脸蛋让人掐住,捏了捏。许尧臣就听厉扬问:“哎,祖宗,你行李呢?”

“要什么行李呀,铮子明儿一早就给我送过来了。”许尧臣肚子咕噜响,催他,“回家,我饿死了。”

他们一个多月没见面了。

其实自打许尧臣进组,也就见了两回。

一次是许尧臣请假回来参加活动,一次是厉扬出差路过西宁,顺路去看他。

于是,思念泛滥成灾。

怕打扰厉扬开车,影响驾驶安全,许尧臣没敢拉他手,就歪在边上很专注地看他侧脸。

真好看。

小混蛋想,是我一个人的,都是我的。

厉扬被一道灼灼的目光拢着,不别扭,反倒十分自在。他就希望把许尧臣的眼里心里全填满,让他无暇顾及那些路过的风景。

回到澜庭,一进门许尧臣就猴到厉扬背上,说你背我去泡澡。

厉扬转头在他嘴角亲了下,“行吧。给你带的礼物就在浴缸边上,自己玩,别捣乱。”

许尧臣问什么礼物,狗皇帝没答,让他进去看。

——浴缸旁边,是一群柔软能吸水的海洋生物和一窝塑料小鸭子,还有一只装了水能自己喷的大象,五颜六色,漂水里很有童趣。

许尧臣放好水,一脚踩进进去,跟玩具们为伍,泡了个让骨头架子都能散掉的澡。

吃饭时候,厉扬看一眼热水被洗蔫了的小朋友,问:“小鸭子好玩吗?”

“还行吧,”许尧臣很敷衍,“干什么?”

厉扬给他夹块鸡腿肉,说:“老关养在法国那位,刚生了女儿,他一拍脑门要做母婴用品,厂家给拿过来的。”

关正诚是个上半身和下半身一起自由奔放的男人,要么是被智慧收为裙下臣,要么是被美貌软了腿。他与他夫人貌合神离,可一旦离婚便要伤筋动骨,双方利益皆受损。于是就有了这么个局面——各玩各的,互不相干。

“你以后会吗?”

许尧臣筷子尖指他,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眼睛迷离着,困得不像话了。

“会什么?”

“搞外遇,出轨。”

“家有悍妻,吾心甚畏。”

许尧臣筷子一撂,“刷碗吧,不吃了。”

厉扬看他是吃饱了故意找茬,也不惯他,不吭声地起来收拾碗筷。可还没等把盘子都收走,他的小混蛋就趿拉着拖鞋走了。

——宛如三岁儿童在闹觉。

刷碗的事有洗碗机代劳,厉扬回主卧,草草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钻进被窝。

许尧臣眼都要睁不开了,可还是凭借意志力一个翻身在他身上,闭着眼嘟囔:“做不做啊?”

“不做,”厉扬在他光溜溜的屁股上拍了下,“睡觉——把自己扒这么干净,也不怕着凉。”

许尧臣睁开一只眼,眼珠上缠着血丝,看着又累又可怜。

“我色诱你啊。”他说,“怎么不上钩呢。”

厉扬搂着他亲,说明儿吧,看你这样,怕你一激动再晕了。

许尧臣一双长腿缠着他,往上蹭,说你都没感觉么,你看我都这样了,你没感受到我的迫切吗?

他耍赖地啃他锁骨,露出一点舌尖舔过去,又沿着颈窝向上,亲吻他的喉结,咕哝着说:“摸我下嘛,有点疼了。”他眯着眼,像只馋嘴的小狐狸,叼着厉扬的嘴唇,品品漱口水残留的甜,嗅着薄荷味,“好哥哥——”

自己作的妖就得自己品恶果。

许尧臣的恶果就是大腿根碰不了了,肿得惨不忍睹。腰上还横一块巴掌印,青紫着,后颈一摸就疼,手指捻捻,小伤口都结痂了。

有这么一身“伤”,他也出不了门了,只能窝书房里复习。家教来了又走,许尧臣让数学整得什么精气神都没了,原本要趁厉扬下班冲他撒火,可等他回来却只想诉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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