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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出教室“安全区”的韩闫宇遭到了围攻。
时延眼疾手快地“两连发”, 正在跟简凯鑫的雪球大战中凯旋的林恒迅速加入,蹲下来滚起一个巨大的雪团子,在韩闫宇朝时延反击的时候朝他精准投掷——
韩闫宇的后脑勺受到突袭, 黑着脸转头看向不讲武德的林恒,朝教室里正看着这边笑的简丌喊了一声:“阿派,来二对二!”
被点到名字的简丌摸摸鼻子, 从教室窗户里翻出来, 加入了这场一班和十六班的尊严之战。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半晌韩闫宇一脸不可置信的顶着一脑门雪,肩膀上在行动间簌簌掉下来的雪哗啦啦的,震惊看向简丌:“你干嘛老砸我?”
简丌指向他旁边的罪魁祸首:“……怪林恒,他老站你前边儿, 等我扔过去, 他就跑了。”
林恒慢悠悠的背着手笑:“这叫战术。”
时延淡定补充:“兵不厌诈。”
两个人默契的轻快击掌,相视一笑。
韩闫宇:“……”
……这明明应该叫老奸巨猾!
打雪仗以韩闫宇失败而告终。
先挑衅的大概率输这个定论,这么看还挺有依据的。
几个人后知后觉两只手已经冻得没知觉了, 有种迟钝的发麻感, 平常修长白皙的手冻的像胡萝卜, 放到外套口袋里亡羊补牢, 并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等回到教室后,试图拿起笔继续做题的时延, 不出意外的感觉手不大听使唤, 并且逐渐开始在温暖的室内, 感受到细密的小针扎一样的感觉。
手心发烫, 烫到烧得慌。
已经两年没接触过雪, 挺多学生都犯了跟时延一样的错误, 前排的简凯鑫正龇牙咧嘴的将两只手用力甩了两下, 随后捏住两边的耳根子,缓解冷热交加的不适感。
首都比深北市的冬天要冷得多,并且每年都有很多场雪,因此江韩和江喻对待初雪感觉上并没有育风的其他人这么深,反倒少了点乐趣。
每到年末的时候,总觉得像是在倒数,时间也就似乎按下了加速键,过得尤为快。
备考兼等待中,两周很快过去。
时延这一天照常查看邮箱,刷新后总是空空如也的收件箱,这次后面标注了红色的数字“1”。
来自《一站封神》节目组的回执,通知时延面试通过了。
江喻看清电脑屏幕上邮件的内容后,咧开嘴笑了起来。
“我就说没问题吧?”
没看到回信总有些不太踏实的情绪稳定下来,时延放松的下载附件,“嗯”了一声。
附件中是有关正式录制的详细信息,第一次录制,定在春节假期结束之后的第五天。
依然是在淮京市,但并不是在广播电视台,到时按照具体时间点在门口集合后,会统一坐车前往位于附近两小时车程的影视基地。
摄影棚都是针对节目的设置情况单独搭的,现场会有数百名观众共同参与录制,具体流程届时会再详细说明。
不像面试时需要自己出路费,参与录制期间的衣食住行会由节目组负责,当然这个“衣”指的是录节目时会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帮忙搭配服装,而不是指的报销购物消费。
拿到《一站封神》的通行证后,时延除了依旧每天拿出时间来记忆资料以外,另一件重要的事就是备战期末考试。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时延和林恒一样,对高二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么重视。其他人的重心都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12月31号的育风高中元旦晚会。
跨年永远让人感慨万千,新的一年又要到了。
时延不打算参加,但林恒作为学生会成员,即使不上台,也要参与筹备事宜,忙得脚不沾地。
作为十六班新进来的成员,江韩还挺积极的……就是提出来的节目难度太高,班上的人胜任不了。
文艺委员只专攻舞蹈,对乐器一窍不通:“呃,键盘手?贝斯??”
余轻舟:“谢谢,我选择诗朗诵。”
许西安:“拉倒吧,谁要大好的日子听你念经!”
余轻舟:“嘿,我念得抑扬顿挫好不好,慷慨激昂有没有,难不成看你跟吴潇筱在台上唱双簧?”
许西安:“少来,首先纠正一下是’相声’谢谢,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传统艺术形式,不要混为一谈,其次,警告你对深北市赫本放尊重点,以及首都玛丽莲梦露is watchg you。”
吴潇筱配合的转头盯着余轻舟眼神杀:直视我啊,崽种。
余轻舟:“……哈!我还育风莱昂纳多呢!”
眼看着两人越扯越偏题的江韩:“……”
有没有人记得,他的出发点,是想组一支乐队?
还好班主任徐西北对此非常开明:“往年也这样,有想出的节目,本班找不到合适的同伴,可以跨班甚至跨年级找人合作。升上高三前最后一次大型晚会,错过这一次肯定要留下遗憾的,尽管做吧,我帮你们上报节目!”
江韩知道这跟育风高中的校风没太大关系,单纯就是徐西北是一个很好的班主任。他难得不插科打诨的敷衍,跟徐西北挺认真的道了谢,换来徐西北一个三十来岁青年教师的、标准八颗牙齿笑容。
而此刻,林恒正在问时延要不要试着出个节目。
“我?”时延一怔,不确定地反问了一声。
“对。”林恒揉了揉太阳穴,“学生会要求干部要么自己要参与一个节目,要么推荐一个人出一个节目。我也不是很懂为什么这样,但结果就是任务必须完成。”
大概是为了丰富晚会的内容,毕竟全程都会录制下来,参与市里的活动评选。
时延在认真考虑自己能出什么节目。
林恒无奈地将笔尖在本子上点了点:“如果我能自己出节目,我就自己上了。但是你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缓缓叹了口气道:“我的技能点只点在学习相关。”
时延太清楚这一点了。
幼儿园小学的时候,课业还没有初高中这么紧张,还是有很多课余时间来发展点兴趣爱好的。
时延家是武术世家,除此以外,还有外公教他的书法还有工笔画。
在除学习以外的这些方面,时延都展现了很突出的天赋和灵气。
……然而林恒不一样。
小的时候,林恒的父母也曾经试图送林恒去上一些课外兴趣爱好班,包括但不限于:钢琴,吉他,素描,国画,围棋……
这里面,只有跟逻辑思维相关的围棋,林恒进步神速,展现了他的聪慧冷静,个子只有丁点大的小萝卜头,就能把学了五六年的初中生下的崩溃大哭。
那天时延去找林恒玩儿所以也在,大概能从气势上看出败者的溃不成军。只有对局方一半高的小不点林恒冷静的看着对方难过的抹眼泪,老成持重的微微皱眉,半晌道:“你学过钢琴吗?”
对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以为对方是赢了还要开嘲讽,想劝他直接转学别的,鼻音浓重的气闷道:“没有,干嘛。”
林恒坐在脚够不着地的梨花木椅子上,一脸淡定的道:“我学过,学了两个月。家里隔音效果有点差,楼下那户后来忍无可忍报警,说我弹琴就像耳膜凌迟,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罪。如果我再这么多弹上两个月,他们家就要搁我家门口一台音响,天天放’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跟我同归于尽。”
对方被这故事震得忘了哭:“……”
林恒又道:“你学过国画吗?”
对方彻底被带跑偏,愣愣地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地摇摇头:“没有。”
林恒尚未变声的稚嫩声音冷静的如同老僧入定:“我学过,学了两个月。”
两个月,这个熟悉的开头。
林恒持续讲述自己的故事:“我的艺术细胞比常人要抽象,国画老师是个好老师,尽心尽力的倾囊相授后,为了照顾我的身心健康,就此转行。好在他转入幕后售卖画具后创业成功,生活的更好了,不至于让我妈妈再因为改变了对方的人生轨迹而百般内疚。”
输了棋内心难受的初中生已经完全没在哭了,嘴角抽动了两下:“……”
林恒仔细端详了他两眼:“你学过溜冰吗?”
“停——”完全被安慰的满血复活的初中生抬手,干干巴巴的憋出一个笑容,真心实意道:“谢谢你,够了。”
林恒这才闭嘴,停止用自己的血泪史变相的笨拙安慰对方。
而这种自主想到的方式,后来林恒在学习中得到了论证。就类似于在论文中想要解释说明一件事,需要用强有力的现实例子来佐证。实践证明,这样是最迅速有效的解决方式,且有极强的信服力。
回忆结束,时延无意识微微扬起嘴角,干咳了一声问了林恒一句:“你有什么想法。”
元旦晚会,林恒自己确实上不了。
前排听到两人对话好奇转过来的简凯鑫,就听到林恒镇定的直接开口,似乎是早就有想法了:“唔,跟你擅长的相关,不必多做准备。”
认识了十多年,时延一眼就看明白林恒在想些什么,他沉吟了一会儿试探着道:“……胸口碎大石?”
江喻“噗”的一声笑出声。
林恒闻言一本正经的点头:“很接近了。要不徒手劈西瓜?”
简凯鑫一头雾水,震惊的瞪大眼:“……等等,你俩认真的吗?!”
两人同时开口——
林恒:“开玩笑的。”
时延:“认真的。”
简凯鑫:“???”
他恍惚地扭回头去,觉得这俩人他是整不太明白了。
总有种预感,这次的元旦晚会,大概会给他留下深刻的印象。
林恒最终跟时延商量着报了什么节目,其他人暂时不知道。而有了班主任徐西北的保证,江韩开始跨班寻找队友,联合出品晚会上要表演的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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