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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你为神，我为鬼

“为什么，你不早些告诉我……”孟深以为自己听了这些，会颤抖，会嚎叫，可是实际上，他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一滴眼泪都没流。

可是无穷无尽的悔恨却从心头开始蔓延。

“公子说，不必告诉你。”阿欢闭上眼，往下吞了吞自己的眼泪，才睁开眼继续道，“可是殿下，你看看自己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如果不喜欢他，又何至于此？”

“不识旁人的心意，亦不知自己的心意。”

是吗，自己喜欢他吗？孟深确实是不知道。

或许，这无关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只不过他喜欢的那个人，刚好是楚云景罢了。

就像他自己说的，男也好，女也罢，喜欢就好。

也是那一天，他下定决心，决定以血为媒，困住楚云景的魂魄，让他和自己一起看着，看这四海清平，看这山河宁静，再无战乱。

然后再带着他，归隐田园。可是，谈何容易。

整日面对着一具尸体，自己说话，也不知他能否听见。时间长了，竟也成了一种习惯。

“殿下，该歇息了。”陆晏清走过来，让谋士退下。

孟深痴痴地转过身来：“是啊。”看到陆晏清一身凤袍的打扮，又是道：“你若是不喜这皇后之位，退了便是，朕也不想困住你。”

“殿下难道不想要个子嗣吗？”陆晏清说话直接，并无拐弯抹角，“否则这孟家的江山，如何继承？”

“不想了。”孟深嗓音中带着疲惫，“待朕将这天下治好，寻个聪明伶俐的侄儿，将皇位传给他，也就罢了——朕也说过，这皇后的虚名，你若是不想要，弃了便是，朕不怪你。”

陆晏清走上前两步，坦然正视着孟深的眼睛：“国不可无后，陛下既然已倾心于孟公子，晏清并不强求，也并不奢望得到陛下的爱慕。只是晏清有一事相求——昔日罪臣孟钰之子，至今尚在，晏清恳求，将他收作自己的孩子，还请陛下准许。”

直到此时，孟深才明白，当初陆晏清为何如此大度，什么都不关心，也不在乎，原来，是私藏了孟钰和秦芷兰的孩子，等的，也就是这一日了吧。

是啊，他都快忘了，早就听说，陆丞相之女倾心嫡皇长子，怕是早就在等这一天，可自己对于楚云景的心思，除了自己不知，旁人倒是心知肚明。

“窝藏朝廷重犯，你不怕朕给你定罪吗？”

“怕的话，晏清就不会来了。何况，稚子无辜，他不过一岁半。楚公子不是一心想要辅佐孟钰上位吗，殿下如此做，难道不是狱严狱严了了他的一桩心愿？”

陆晏清确实胆大，什么都敢说。

孟深笑了，笑自己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没有比过孟钰。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楚云景，终于点点头：“诏书明日便会下达，只是断不可说他是孟钰之子，你好好教他便是。”

“臣妾领旨。”

孟深忽然苦笑一声，自己机关算尽，到头来，登上了那心心念念想要的九五至尊之位，身旁竟连一个真心待自己之人都没有了。

他已经分不清，是自己算计别人，还是自己画地为牢，困住了自己，便宜了别人。

罢了，如若国家昌盛，谁登那帝位，又有什么区别。

三年后，北国河清海晏，政治清明。

“阿宁，你说，终究是你赌错了，你看这如今的北国，可了了你那四海清平的梦？”孟深带着楚云景登上城楼，看着下面人潮攒动的街市，偶有几名稚子跑过，一片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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