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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忆童年时竹马青梅

如眉听了大惊，自是不肯应她。

那鸨儿顿时变了脸色，手叉着腰站在门前怒骂：“凭你怎的声名在外，还能反抗官家大老爷不成？实话告诉你吧，你苦等三年的那个落魄公子自去了京城就再无消息，连本家派了人找都未有结果，八成啊是在道儿上叫劫匪给谋了财害了命了！妈妈我见过的南来北往的客人多，常听见说去京城路途遥远，要经过不少偏僻乡野之地，那里的人都穷疯了，成了不法之徒，劫匪更是为了几个铜板什么残忍之事都干得出来！你还在这里傻等着，日日不肯出门接客，倒让我开店做生意的反养着你一个姐儿么？”

如眉道：“当初赵郎进京时，我们也是商议好的，我这些年的体己钱和他手头的现银凑在一起，一部分他带了去做盘缠，剩下的可都是给了妈妈你啊，那些金银说是有我赎身银子的数儿怕也不为过。待来日赵郎高中，我们自然还要再谢妈妈，妈妈那时也是答应了的，如今怎么反悔！”

鸨儿理亏，只得拉着如眉走到里间，拉了帘子悄悄的劝慰：“我的好姑娘，你就当可怜可怜妈妈吧。往日你不接客妈妈都没话说，任由着你去。可这一次，据说是州府里的大老爷看上了你，妈妈就算想保你也是保不住的。”

如眉还欲再求，那鸨儿又急着道：“再说，大老爷派来的人都周到客气，出手也大方，我瞧着是真心要聘娶你的，反正等那赵家小子也是无望，你何不替自己谋个出路，跟了州府里的大老爷，若能做正室夫人当然最好，一辈子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不能就先做个妾，早晚有你出头的日子。”

说罢，也不顾如眉反抗，竟叫了候在门外的几个楼里的伙计冲了进来，拖拽拉扯着将如眉带出门去，后头自有两个贴身伺候如眉的机灵丫头在屋里收拾了衣服镯子钗环等裹在包袱里，并一盆如眉最喜爱的二乔牡丹同拿着跟了去。

唱月楼后院的小门前停了一辆双驾马车，外面看去帘幕遮挡的严实，车身亦是朴素无华，并不像接亲的队伍。只是那两匹马膘肥体壮，看着倒像能走长路的。

如眉正疑惑间已是被众人簇拥着推上了车，连那个后来跟上的两个小丫头子也一起上车伺候，鸨儿在车窗处瞧了如眉一眼，不知怎的眼里竟蓄着泪，仿佛不忍分别。随后便将帘幕放下催促道：“还不快走，州府里的大老爷还等着呢。”

赶车的仆人带着斗笠，朝鸨儿点头应了一声，那一瞬，眉眼之间却有些熟悉的感觉。

众人不顾如眉哭闹，驾着马车直冲城西门去了。

约莫出城有四五里地，马车忽而停在驿道边。两个丫头掀了车帘，外面赶车的仆人摘下斗笠翻身拜倒，对着如眉口称“夫人”。如眉看时，原来是当初赵家的一名老仆赵成，曾跟随赵郎来过唱月楼，对赵郎最是忠心耿耿。既然这赵成在此，那么赵郎……

“成叔？怎么是你？”如眉惊到，忙上前双手将人扶起，四处望望却不见那日夜思念的情郎，惊喜之余难免又有些失望。“妈妈说，是州府里的一位官家老爷要赎了我去，怎么来的人竟是你？”

赵成笑道：“如眉夫人，老仆斗胆先问您一句，您可愿意从了知府老爷去做正室夫人？”

“这是什么话！我与赵郎的情意成叔你不是不知。我苦等赵郎三年，难道是为个什么官老爷家正室夫人的称呼么？若真的有知府老爷要娶我，无论做夫人做侧室还是做妾，我宁可一头碰死了也是不能从他！”

“夫人若是这样说，也就不枉老仆跑这一趟，更不负我家大人的一片心了！”

“你家大人？”

赵成又拜了一拜，道：“我家公子三年前进京赶考，中了三甲一百四十二名，赐同进士出身，外放到了乔山县做县令……”

“那为何不回禹州宣城？便是托人传个消息回来也是好的呀！”

赵成道：“夫人莫急，且听我说。我家大人放了外任，本也想第一时间回来见夫人，只是怕回到宣城仍要面对本家，那时若家里老太爷再阻止，怕会断了与夫人的姻缘。大人思来想去便没有知会任何人，悄悄的先到乔山县上任。这三年间大人苦心经营，已是在官场稳住了脚步，前些日子又恰遇见一个同届入仕的官家老爷，现为禹州知府，大人便求了那位知府老爷，以州府里官家大老爷的名义将夫人赎出来接去乔山县，如此瞒天过海，才不至惊动了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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