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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陈年旧案

萧绎坐在一旁微微拧眉:“臣昨夜离开时叫您灭的那香，是来自苗疆的一种蛊香，唤为奈何。此香确实好闻亦有安神之用，不过闻之愈久伤害愈大，目前臣只知道此香闻久了会在人体滋生蛊虫，以食人精魄为生，人的记忆也会衰退，其实说衰退不如说是吃了皇上的记忆，只是这尺度又把控的非常好。”

皇上闻言瞳距缩了一缩:“奈何香？”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不过也只是一瞬。

萧绎点了点头:“苗疆巫蛊是世间四大禁术之一，修习之人皆为女子。不过这一脉人分布散而广，且巫蛊之术毒辣，若练此术也会付出相应的代价，所以鲜有人练。”

说到这他沉吟片刻才又继续开口:“只是臣不知那幕后之人究竟出于何意请来巫蛊，这一年来皇上记忆不稳，恐怕就是蛊香的原因。但是大臣觐见皇上避而不见，又或许是皇上身边宫人的原因了。至于那位建威将军，恕臣斗胆，恐怕也不是不忠，边关军报恐怕也和皇上每日所见的奏折一般，不是被换便是被阻了。”

不知为何，他就是信。

萧绎心中微微自嘲，从百姓口中听评此人，好像自己便也信了七分，这建威将军，是个良将。

话音稍顿，萧绎又道:“不过就是不知布局之人为何如此劳心伤神？他的意图不像是要谋权篡位，反而是想使南楚分崩离析。臣一路南下，所见景象可谓使人瞠目结舌，陛下可是与谁有深仇大恨？”

萧绎心里也清楚，身为皇帝哪能没诛过几家九族，可是此人一定有一定势力，并且在宫中，军中，甚至江湖都有稳定亲信。

手伸得这般长，这样的人，要查无疑是大海捞针。

天瑞皇帝闻言细细思索了半晌，叹了口气:“这一年来，受了这蛊香的缘故，朕早已心力交瘁，没有半点线索。”

“陛下可记得这蛊香是何人所赠？”问题出在香上，那必然要从蛊香查起。

皇帝这才想到，立刻传了身边太监李育前来。

李育自幼伺候在天子身边，如今已逾七十，不过精神气却还是很足，见了天瑞皇帝和萧绎，恭敬的跪在地上回道:“回皇上，萧太师，此香是两年前庸凉月氏进贡的贡香，当时皇上觉得好闻便让老奴将龙涎换了。”

萧绎微微点头，眸光清冷，声音缓而有力:“你是皇上身边最近的人，我且问你，这一年皇上所接触最多的是何人？大臣觐见，你宣传的旨意是真是假？”

“萧太师，老奴自小就跟在皇上身边，从名不见经传的小奴才到现在，对皇上从未起过二心，且不论赤胆忠心，但假传圣旨这种事，就是借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啊？倒是这一年来奇怪的也就在这个地方，”

李育尖细的嗓音让他说的话显得有些阴森恐怖，寒气阵阵。

“这一年皇上一下早朝便进御书房，说是埋头处理奏折不准许旁人进入，下了死令不见任何官员，除了芳华殿的娴贵人。”

皇上听到这也疑惑了:“娴贵人？朕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育愈发躬低了身子:“皇上，娴贵人是一年前皇后给您送来的，您见了便欢喜的紧，直接封了贵人。”

“皇后？”这两个字从天瑞皇帝口中吐出来，不由得有些暴戾。

萧绎从皇帝吐出的那两个字中似乎感受到了点什么，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如今只觉得这一切就像一张又一张的网撒下。让他觉得这座皇宫虽然鲜亮华丽，却仿佛早就成了一座坟场，好像每个人都是被人操作的傀儡和死尸一般。

“既如此，皇上，先宣来皇后和娴贵人吧。”

萧绎有些头疼，他到底是在清净的山中长大，从未处理过如此麻烦的事，就好像一桩陈年旧案。

萧绎等着那两位后宫的人来，却没想到等来了一道死讯。

皇后穿着华贵的凤凰纹滚金凤袍，披着上等的红狐冬裘，发髻上的钗寰步摇遥映生辉，衬得是无比的雍容华贵，指甲涂着红色的丹蔻，保养得倒一点也不像个四十多岁的妇人。

皇后到了，可是去娴贵人那里宣旨的太监却是慌慌张张跑回来，告诉他们娴贵人刚刚被发现自杀吊死在了芳华殿中。

皇上一时惊讶竟直接站了起来失了态，皇后脸色也是一白:“怎么会？今早在御花园中本宫才与她见过，她那样分明一点也不像寻死之人。”

萧绎难得的变了脸色，有些沉重，便对皇上道:“请皇上同微臣移步芳华殿，查明娴贵人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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