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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守夜

张珺离开后，王瑨才走近坐到萧绎身旁，他的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深情带着怜惜与愧疚，复杂到掩住了眼里的光泽。

柳青阳趁此机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王瑨，他总觉得王瑨看他师哥的眼神像极了丈夫看自己妻子那般。

大丈夫喜怒不显于表，可偏偏是这份隐忍的心疼与不安让柳青阳冒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在这想法出现的同时他就将其掐灭了。

他从小就在萧绎身边，萧绎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净无暇秽，如果真有了姻缘，那也该是清白世家的仙女儿才般配。

说服了自己，柳青阳才问向王瑨:“你怎么知道太师府也会出事？”

王瑨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萧绎那张苍白的脸上，沉声回道:“纠察幕后黑手一事，想必那人也清楚我和萧太师联手了，今夜将军府遇袭你们自然也躲不掉，只是我没想到那人竟会安排两拨死士给你们。”

柳青阳俊逸的眉头微蹙:“我记得师哥跟我说，这几日他去东宫见太子的时候，太子随口跟他提起庄义王和永安王，似是有意无意在提醒什么？”

王瑨终于抬头看向柳青阳，眼中带了一丝疑惑:“还说了什么？”

柳青阳看了眼床上的人继续道:“只是觉得太子奇怪，跟师哥说了许多庄义王的事情，说他喜欢游历四方是个闲散王爷，但是却不会像表面那么简单，他没有接受皇帝的地域封赏。”

“永安王愚钝，但是是个良善之人，在兴化一带颇得民心，常常体恤百姓。可是庄义王从小与他们不合，这几年每次团聚，庄义王都会和他们闹得不欢而散。听说，庄义王的母亲庄妃是苗疆女子，因为犯了宫里的忌讳，天瑞皇帝想要问罪，但是还没等问罪庄妃被发现溺死在了御花园的水池里。”

王瑨听了柳青阳的话眼眸微眯，心中已经有了算计，没有继续接他的话，反道:“你先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柳青阳当然不会觉得王瑨此时还会对萧绎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出来，想了想也放下心了。

可转眼就看到萧绎的衣袖被剑割破后又被王瑨撕得不成样子，白衣上也沾染了许多血渍，他上前一步道:“我先帮我师哥把衣服换了……”

“你换？”

王瑨挑眉，冷峻的声音悠悠响起。

柳青阳却没有察觉出来，反而自豪地说道:“那有什么？我和师哥一起长大，还一起泡过山里的温泉，师哥身边除了我和师傅没有别人，此刻肯定是我来帮他换啊？”

一起泡过温泉？一起长大？霸占了他这么多年？

王瑨的表情讳莫如深，看了看昏迷的萧绎，又看向眼前正要动手给萧绎宽衣解带的柳青阳，眸光瞬时冷寂。

一双眼睛如一滩死水仿佛要将柳青阳生生淹死一般。

王瑨顺势出手一把抓住柳青阳的手腕。

柳青阳微愣对上他的眼睛，那一刻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暗自吞了口口水:“干嘛？”

“我来，你出去！”

听到王瑨面不改色冷不丁的吐出这几个字后，柳青阳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般往后退了一步。

“你帮我师哥换？”柳青阳不敢相信，可此时那个念头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这怎么可能！

王瑨则是不回答他，直接将他拽了出去，将门关上。

柳青阳拍门:“王瑨，你个畜生，你想干什么你？”

“我师哥是个男人，你这个衣冠禽兽，你下流无耻，给你楠哥把门打开，否则我……”

“吱呀～”

门真的开了。

王瑨冷峻的表情昭昭然表露出他现在非常不爽。

他盯着柳青阳，微微蹙眉，悠悠开口:“你去趟庄义王府，看看那庄义王是否回来了，切记不要暴露自己，小心行事！”

这一下柳青阳倒是不闹腾了，他虽然看起来是个不靠谱的，但做事都很认真，心中有尺度。

虽然走了，却还是留下一句狠话给王瑨，才潜入黑夜。

全部都走了，王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脸色愈发沉重。

走到萧绎身旁，看着他这般模样，王瑨握住了他的手轻声道:“对不起！”

不知道他的道歉是何意，许是没有保护好萧绎，又或许是其他的。

反正萧绎听不见，若是能听见，萧绎或许会轻轻的笑笑，对他说:“不关你的事，是我大意了”。

胃部一阵痉挛，疼得王瑨皱了皱眉头，光洁的额头也冒了许多虚汗。

可是他却不管，而是强忍住疼痛，将萧绎轻轻扶坐起来，解开腰封，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的脱了下来。

看到萧绎无暇的身子时，王瑨呼吸一滞，眼里暗波涌动。

萧绎的衣服基本以白色为主，为他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又替他拉好被子，王瑨的眼里还燃着一团浇不灭的暗火。

难以自控的情感让王瑨无奈的自嘲了一下，他看着萧绎缓缓道:“八年前，月色入户，惊鸿一瞥，那时我便觉得你是娟娟君子，茂林修竹，你倒是一点也不像个二十又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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