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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进来送文件的文秘书看到一地的狼藉吓了一跳，地板上玻璃碎片嘣得到处都是，凭他每天都要帮傅凛意整理一遍桌子的经验，马上就知道摔碎的是什么了。

往他们董事长兼总裁的办公桌上一看，果然以前放在最中间每天都会拿起来摸两下直到半年前被丢在角落几次想让他拿走丢掉最后他临出门又被要回去的玻璃小马没了。

他刚入职的那两年一度以为那小马是什么价值昂贵的珍稀玉石感觉看一眼都能赚几个亿，直到有一次在地摊上看到了一模一样的七块钱一个十块钱两个大甩卖，文秘书当时就觉得三观尽碎有点怀疑人生。后来听纪助理说是容少爷送的，文秘书才恍然明白，对于有钱人如傅先生，东西的价值当然不重要，就算是个路边的石头，只要是容少爷送的，他们傅先生估计都能挂在脖子上当玉戴。

文秘书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把文件放在傅凛意的办公桌上。

“董事长……要不要，打扫一下？”

面色阴沉的傅凛意闭了闭眼，点了下头。

文秘书连忙拿来了工具，地上的碎片太多了，地毯式地搜索了一遍，花了不少功夫才打扫完，他正要拿去倒，傅凛意却叫住了他。

“装起来。”

文秘书有一会儿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好的董事长。”

找了个干净的塑料饼干盒子把碎片都装好，文秘书心想都碎成渣了感觉一点风都能吹散了，这还留着干啥啊，可咱啥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默默地把盒子放在傅凛意的办公桌上，退了出去。

回了秘书办公室刚在位置上坐下来，傅凛意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去买点粘胶过来。”董事长大人吩咐完就挂了电话。

文秘书表情呆滞了片刻，心想您这么宝贝的东西怎么就忍不住摔成这样了呢，没事找事嘛这么不是。

文秘书觉得无语，傅凛意也挺无语的。

好端端的日子过成了这样，摔碎的岂止是他的宝贝小马，他和容渺的感情不也一样吗？

到底是谁的错？这就像是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纠结这种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

刚重生回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会有多狠心，结果现在却知道，让容渺难受，他自己也不好受，可他控制不了自己。

文秘书很快就买了粘胶回来。

他一下午什么都没干，就坐在那里对着一堆玻璃碎片摆弄，手指被锋利的切口划破了好几道口子，他浑然不觉一样，有种把这个小马粘回来就能挽回点什么的感觉。

可最终不过是徒劳，他放下了手里沾血的碎片，对着一桌子的玻璃，感觉到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这种随处可见的玻璃摆件，不管是去买还是去定做，随便就能再找一个回来，可是容渺送给他的那个已经没了。

而他和容渺之间，哪怕这辈子的容渺还没来得及做什么，甚至或许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些想要做点什么的想法，但经历过上辈子的事，他和容渺的感情，也已经不是最初的了。

在商界叱诧风云，无所不能的傅凛意，在感情面前，却渺小得，什么都无法改变无法撼动。

在办公室一直呆到八点多才回家，进门的时候看到容渺就站在玄关里穿鞋，手里拿着把车钥匙，看到他的时候“啊”了一声，呆呆站了两秒，直到他换了鞋走进去，才又换回拖鞋，把车钥匙挂在门边的挂钩上，跟着进了客厅。

“我不知道你回来这么晚，菜炒可能有点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吧，凛哥你先洗个澡出来就能吃了……”

看着走上二楼的傅凛意，容渺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捏了捏，垂下黯淡的眼睛，走到餐厅里把菜端回厨房重新翻炒了一下。

他坐在餐桌前看着手机上的通话列表，苦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在围裙口袋里，趴在桌子上等傅凛意下来。

傅凛意过了差不多快半个小时才下来，洗过澡了，地暖充足的室内只穿了薄薄的V领短袖家居服，露出健美的蜜色胸肌和手臂上漂亮的肌肉线条。

容渺对他的身材早就了如指掌，但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呆了两秒的功夫，傅凛意已经走进了厨房里，容渺起身时，他端着两碗米饭走出来，一碗放在了容渺面前。

“吃吧。”

他声音平静，好像中午的事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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