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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升嘴有时候虽然有点损，可他实在不是一个习惯与人结怨的人，赵平芳也实在想不出会是谁杀了老杜，以那样惨烈的方式！

时午理解赵平芳的痛苦、怨恨、愤怒、恐慌和无穷尽的空洞，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道，“不是。”

声音里夹杂的一丝颤抖，在凝固的空气里，没有被任何人发现，包括他自己。

时午的声音落地，赵平芳仿佛终于支撑不住了似的，腰背一瞬间佝偻下来，眼泪滑过她不再平滑的面部皮肤，哭的像个孩子。

“头被砍了下来啊小午！凭什么，凭什么是我家老杜！”

时午上前弯腰抱住赵平芳，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警方一定会找到凶手的，嫂子，警方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可我的老杜回不来了啊。”

时午心里发涩，他从前就最怕安抚死者家属，兜兜转转，到头来仍躲不掉。

肩上的衣服被眼泪打湿，时午任由赵平芳发泄。过了好大一会儿，赵平芳才从时午怀中退出来，不好意思地抹了把泪，“我失态了。”

赵平芳起身给时午倒了杯迟来的水，“警察找我问你的时候，我既惊讶又怀疑，我跟警察说不可能，可他们告诉我你的工牌就在老杜的尸体旁边，所以我......”

一口凉水下肚，胃里的痛意更加明显，时午牵强地笑了一下，“老杜死的当天我去学校送水，可能是那个时候掉下的。”

说着，他有点迟疑，“嫂子......你见过老杜的，尸体了吗？”

赵平芳又是一串眼泪，“见过了，见过了。我家老杜不说积德行善，可也从不作恶，为啥会这样呢？尸首分离，那是不得安息的啊！”

头被砍下来、尸首分离。赵平芳一连说了两次杜升的死状，却只字不提别的。

时午心下疑惑，难道孟焦说的无头案，并不是杀人分尸，而是字面意义的无头？

怪不得这么快确定尸源，可凶手这么做的意义何在？单纯地恨老杜？亦或者说是什么仪式感？

敛下思绪，时午把杯子放回桌子上，拿出物证袋，“嫂子你听我说，这里很可能是老杜或者凶手的血，你把它交给警察，一旦确认血是二者其一，警察就可以从那开始进行蛛网搜索，老杜很可能是被打晕拖走的，只要把那附近所有的监控挨个盘查个遍，一定能查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赵平芳手指发颤地接过物证袋，她看着这个小小的袋子，眼里终于恢复了微末光彩，她一把抓过时午的手紧紧握住，“小午，对不起，嫂子不该怀疑你，对不起。”

时午任赵平芳像抓住浮萍般用力地握着，安慰道，“没事嫂子，别自责了，这事放到谁身上都会怀疑的，再说，你已经相信我了不是吗。”

他说着又道，“嫂子，你不要跟警方说是谁给你的，我来过的事情你可以如实说，但千万不能说是我给的。”

赵平芳愣了一下，“为什么？”

单手按压了下阵痛的胃，时午再次对赵平芳说，“嫂子，我绝不可能是害老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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