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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焦反驳道，“你说的一切的前提是车辆能查出来，查不出来呢？最后还不是要查人员？那半天就白白耽误了你想过没有？找到符合条件的人之后，我不需要挨个叫来录口供，我只要把画像拿给伙计看，嘴型一看便知！”

伙计被孟焦看的瑟瑟发抖，不敢随便插口。

空气一瞬间胶着起来，这时戚正冲孟焦打个眼色，让他闭嘴，又哥俩好地一把揽上时午肩膀，轻声道，“老孟固执的很，你再跟他说也没用，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你就别操心了。”

时午从始至终也不是生气，只是就事论事，他拂下戚正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排查人员工程浩大，劳民劳力，不到万不得已－－”

说到一半，时午突然意识到，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事风格，他实在不该强求别人按照他的方法来。

孟焦小小年纪坐上队长的职位，必有他的过人之处，何必他操心呢。

“抱歉。”是对孟焦说的，他实在不该那么想当然。

“有进展发我消息。”这句是对戚正说的。

说完，转身出了羊杂馆。

那么多年了，头一次这么畅所欲言地跟同行分析案情、辩论行动布局。

其实是畅快的。

时午这么想着，脸上却是空荡荡的，没有气闷，亦没有喜悦。

他抬头看着飞蛾绕着路灯不停地旋转、撞击，突然想到自己。

多年前，他就像那飞蛾，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献身于伟大的事业，甘之如饴。

而如今呢？前面是无法选择的既定道路，回头是穷其一生不能跨越的深渊峭壁。

他自己追赶自己，五年如一日地看着照片，回忆当初，不敢停歇。

可所有的线索似乎都随着那一枪埋葬，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当初真的是个警察吗？世界上真的有林子这个人吗？那一切真的发生过吗？还是说，全部都只是他午夜梦回地臆想。

‘嚓’

深深吸一口后，缓缓吐出地烟雾模糊了视线。时午讽刺一笑，瞎特么矫情啥呢，有这功夫多想想案子细节才是实在的。

“大叔。”

懒散地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时午脚步一顿，并不觉得这声‘大叔’是在喊他。

“叫你呢，大叔。”

好了，就是叫他。深深呼了口气，忍下心里的疲惫，时午无可奈何地转身想告诫此人正常点，却再次被人顺走指尖的香烟。

“这么好吸？”

不等时午阻止，戚正直接就着还带牙印的烟蒂猛吸了一口，下一刻，接二连三的咳嗽声不绝于耳。

时午站在他身前，冷眼看戚正被粗粝的香烟呛地直咳嗽，终于找到机会把当初戚正说的话还给他，“活该。”

戚正眼睑微微垂着，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把才抽了两口的烟掐灭扔到垃圾桶里，“真不知道这儿玩意究竟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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