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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的花妍丽夺目,根本不及容姝三分三分光彩,赵颜兮脑子里涌起千万个念头,最后只剩一个,连花都比不上容姝,那她这个容貌有六分像的人算什么。
赵颜兮力气不支,半靠在平阳侯夫人身上,平阳侯夫人也不敢抬头,她真是后悔极了,过明路是过明路,哪儿用得着在太后娘娘和长公主面前露脸。
可她心里又有点快意,凭什么自己的女儿要去乌迩受苦,倒要让容姝看看,她不在的时候,有人顶着她的相貌,过着人上人的日子。
太后脸色差极了,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这两个人怎么进来的,怎么会有帖子,她明明吩咐过,帖子不送平阳侯府。
太后下意识就去看容姝的脸色,她以为容姝会委屈,会震惊,最起码会难过,可容姝比她想象中要平静得多。
脸上只有一丝丝诧异。
容姝能猜出来这是赵颜兮,毕竟《朱颜》中和她相貌相近的只有赵颜兮一人,而且名字里还带个颜字。
只是和书中写的不一样,书里,赵颜兮在宫宴上穿了一身碧绿的衣裳,容貌俏丽,她过来拜见,见到了容誉三人,怎么先见的她。
而且,赵颜兮这身衣裳……容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宫装。
她穿的也是大红色,赵颜兮衣服红中带着一点橙色,她衣服上绣的凤凰,而赵颜兮衣服上绣的是杜鹃花。
好似衣着打扮,都是按照她来的。
又觉得不伦不类。
容姝没见过赵颜兮,自然也不能认得她,容姝问:“你是哪家姑娘。”
周围围了一群夫人,低着头窃窃私语,又不乏看好戏的,眼里满是快意,从前坐在高处,受着众人的奉承,朝拜,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赵颜兮脑子一片空白,平阳侯夫人替她答了话,“我们是平阳侯府上的……”
容姝瞥了她一眼,“本宫有问你吗。”
刹那间,窃窃私语声都没了。
赵颜兮说不出话来,越看容姝越觉得害怕,她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早先想的看容姝出丑,看她嫉妒,看她看见自己那一瞬间仓皇无措的表情全都忘了。
她嗫喏着说:“臣……臣女是……平阳侯府的……”
容姝微微向前倾身,她虽然不知道《朱颜》中容姝为什么回来,可书里说她嫉恨赵颜兮,嫉妒替身,这就让她很不高兴。
乌迩有耶律加央,乌音珠,耶律铮,有草原雪山格桑花,容姝怎么会嫉恨赵颜兮,倘若大楚的士兵不到王庭,她能好好生活一辈子。
“平阳侯府的规矩是就这样吗,你衣服的颜色本宫看着碍眼,去换了。”容姝不管容誉几个人怎样想,就算赵颜兮现在什么都不做,她也很难对赵颜兮有一丝一毫的好感。
赵颜兮如临大赦,被丫鬟搀着去偏殿换衣。
容姝闭了闭眼,“慢着。”
赵颜兮身子一僵,只听容姝道:“还有妆容,发簪。”
她点了点头,从来的路上回去,旁边全是人,赵颜兮看见了许多人,从前她们跟在她身后,说了许多好话,说什么容姝不在,皇上又那么宠她,日后就是一国皇后,宠冠后宫。
现在她们看她,就像看笑话一样。
赵颜兮觉得身上的遮羞布都被人扒下来了,身上冰冷无比,脸上热的吓人,她四处张望,容誉呢,皇上呢。
终于,赵颜兮看见了黄色的袍角,那一瞬间,她心里升起了希望,帖子是皇上让人送来的,皇上是希望她来的,她甩开丫鬟的手,跌跌撞撞跑了过去,“皇上……”
一众大臣闻声停下,容誉脸上带着淡笑,身后是徐景行等人。
徐景行听出了赵颜兮的声音,然后垂下了眼帘,容姝回来了,赵颜兮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容誉挑了挑眉,“诸位爱卿等一等,前面好像出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赵颜兮就跑了过来,杜鹃花还开着,大片的花丛,山石,赵颜兮转角跑了过来,她有许多话想说,她想说容姝对她做了什么,她心里委屈,难受,却全然忘了昨晚她是怎么想让容姝出丑。
满园的贵女,除了她,无一人穿红。
赵颜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皇上,臣女无状,冒犯了长公主,臣女罪该万死。”
容誉脸色不变,可不就是罪该万死,到现在还敢模仿阿姐,不过也好。
容誉尚且记得留赵颜兮还有用,阿姐以后要以赵颜兮的名字留在盛京,总不能把这个身份弄得太糟糕。他上前一步,伸手把赵颜兮扶了起来,“一些小事,不必放在心上。”
赵颜兮心里的石头落定,不管别人怎么变,幸好容誉没变,她目光穿过容誉落在徐景行身上,徐景行目光冷得瘆人,仿佛当时好全是她的错觉。
赵颜兮深吸一口气,“可是,臣女惹长公主不快。”
容誉拍了拍赵颜兮的手,惹阿姐不快的人就该以死谢罪,“皇姐只是突然看见你,太诧异了,多见几次她会喜欢你的。”
他上下打量了赵颜兮一遍,“哭什么鼻子,衣服也弄脏了,去偏殿换一身。”
当朝天子,这样彬和有礼地说话,赵颜兮立马把刚才的难堪不快忘了,容姝让她换衣服她百般不愿,容誉让他换,她心甘情愿。
赵颜兮冲着容誉笑了笑,“臣女去换衣。”
容誉笑了笑,“张绪,照顾好赵姑娘。”
平阳侯也在大臣之列,同僚冲他投来钦羡的目光,照这个趋势,平阳侯府必一朝登天呐。
等赵颜兮离开,容誉拍了拍手,“让诸位爱卿看了笑话,今日赏春宴是为庆贺太后康复,也是为了朕的皇姐……”
说完,容誉低下头,很快,大臣就附和开来,说了长公主无数句好话,把皇上哄得喜笑颜开。
穿过杜鹃园,就遇见太后一行人,众大臣同太后长公主见礼,容誉还记得赵颜兮惹了容姝不快,可是赵颜兮此人还有用处,他得等宴会之后再和容姝细细说明。
“阿姐,赵姑娘是平阳侯府的女儿,有几分像你,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厚待她几分。”
容姝看向容誉,容誉早就见过赵颜兮了。
容誉又道:“说起来还多亏了徐大人,若不是徐大人,我也不会遇见赵姑娘,前年徐大人就见过赵姑娘了,想来也是情难自禁,过分思念阿姐的缘故。”
容誉还记得容姝刚及笄时,太后给她定了门亲事,徐景行是当朝驸马,容誉怕阿姐忘不掉徐景行。
阿姐才走,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替身。
徐景行猛地抬起头,可是却无法反驳,他的确是前年遇见了赵颜兮,皇上竟然什么都知道。
他张张嘴,想解释,他只是看赵颜兮太像容姝了,当时赵颜兮才十二岁,他只当她是妹妹,他怎么可能对赵颜兮有什么想法,便是如今,他也分得清谁是谁,“阿姝……”
容誉道:“徐大人,既然婚约已经解除,你还是唤长公主吧。”
容姝看了几眼徐景行,为什么和《朱颜》里不一样,为什么徐景行在经和元年就遇见了赵颜兮。
那陈洺之呢。
陈洺之刚进户部,如果不是长公主回京,他根本不可能参加宫宴,他穿着墨绿色的官服,目光隐晦地落在容姝身上,忽然间,他和容姝目光相接,只是一瞬,陈洺之耳朵便红了。
容姝好像还记得他。
容姝一阵头疼,她去了乌迩,和《朱颜》不一样的地方只有永州的火锅店,她脑子里一团乱麻,和太后说了身体不适就回了绮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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