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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衍还在削着土豆：“你弹得很好。”

叶翠微笑了笑，抓了抓正泡着的紫菜：“也许吧，以前也有人说过我弹得还行。不过我弹出来的其实不是我自己的琴声——你手下的土豆切块。”

江衍应了一声，将削好皮的土豆放在水龙头下面冲了冲，伸手取过砧板和刀，开始切土豆。

叶翠微看了看火，又去取了两个鸡蛋放在手边：“我学钢琴其实比琵琶早，一开始也确实更喜欢钢琴，因为我哥钢琴弹得最好。”

江衍手下一顿：“悯生？”

叶翠微摇头：“不是悯生，这个一会儿再说。”

他将泡着的紫菜倒进锅里，盖上锅盖：“最开始的时候一直有人说我弹琴没有感情，后来我就缠着我哥教我，刚才弹的那首曲子，就是他教的，哪里强哪里弱，怎么表现都是他一小节一小节、一句一句陪我抠出来的，他教我的曲子，我都能练好。”

他忽然转头看江衍，江衍也转了过来，正好跟他对视。

他笑了笑，有点儿骄傲：“因为是他教的，所以我的琴声……其实和他一样。后来，我哥就让我学了琵琶。”

这一切，他都说得平平淡淡，好似在说一段再寻常不够的回忆，然后，江衍听见他话锋一转，又绕回了最开始的话题：“我的琴声是我哥的琴声，但明瑶的琴声不是这样的。”

“我们家明瑶是个天才，什么都做得好，从来都不需要复刻别人的琴声。”

150 可以回来

回忆完自己的哥哥妹妹，他对江衍笑了笑：“不如还是江宫主自己问吧，我这么说，总说不出个所以然。”

毕竟虽说他是真的将自己的过往一股脑地“坦白”了，丝毫没藏私，然而对于江衍而言，想要从这些个流水账一样的话里面弄明白他到底说了个什么东西……兴许也并不是那么的容易。

打好的鸡蛋倒进汤里搅拌，他弄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便盖上锅盖，打算去弄糖醋排骨，中途又看了一眼江衍，发现江衍神色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想问，又没问。

一瞬间，叶翠微感觉到了无奈。

其实江衍一直都是这样，不管知道了什么，不管发现了什么不妥，都鲜少有主动开口问的时候。你不说，他便不好奇，甚至还能在自己心里头给你找好各种解释各种借口。出身不昧宫的江衍，总是想方设法地去“理解”别人。

仿佛当年，就连方希都是这样的。分明完全不同的两种性子，一个活泼一个沉静，在给别人找借口的方面却是如出一辙的主动自觉。

他甚至都在想，当时江衍要求进厨房帮忙莫不是真的只为了帮忙，是他三催四请才叫江衍憋出了那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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