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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卖报卖报——”街头上响起耳熟能详的吆喝声，卖报小童蹬着自行车穿行于街巷阡陌。“来两份报纸。”西装男掏出七个铜板，卖报小童附赠两朵野玫瑰送给他。

西装男转身走进国货售品店，将鲜花插入柜台花瓶内，孙小帅转身取出两盒香烟递给他，接过钱的同时礼貌说了声：“谢谢。”

西装男绅士回应了句：不客气，赠人玫瑰，手留余香，而后转身离去。林舟与他擦肩而过，进门便看到眼下的玫瑰，又望了望孙小帅的背影，鼓足勇气道：“小帅。”

孙小帅闻声微怔，侧过头：“舟舟，你来了。”自打海岛一别，也已经七日未见了，林舟不愁吃喝，可以不管不顾把自己关起来，但孙小帅得为生活奔波。

林舟点点头，两人交谈片刻，双双默契的没提那件事，见时机成熟，林舟说：“小帅，这家店，我把它送给你。”

“送给我干什么，我不要。”孙小帅起身微微有些懊恼，“舟舟，有些东西你别看的那么重，至少我不在乎。”

林舟急忙起身：“对不起，我们合伙经营怎么样？”

孙小帅低头：“我没有那个能力。”

在这个世道，店老板与伙计，学徒和师父，有着泾渭分明的分割线，例如伙计不能与店老板同桌共食；学徒地位则更低，有的甚至还要负责师父日常起居，打骂是常态，毫无尊严可言。

而孙小帅从本质上来说，是伙计，店铺的打杂伙计，也是学徒，跟林舟学习做小生意的学徒，店老板跟伙计合作，放眼整个江州也是天方夜谭。

林舟解释说：“这种合作方式我想了很久，你先听我慢慢给你讲，可以吗？”

孙小帅望着他清澈明亮的双眸：“好。”

张和裕离开江州后，小洋楼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黑车林肯在小洋楼大门前停下，蒋兆沿刚下车手就被覆住，“哥，你回家越来越晚了。”林舟穿着睡衣仰视着他说。

江楠此次在江州表现突出，在蒋兆沿回来当天就被调去北州做军官，所以两人之间暂时没有传信之人，“小舟乖，哥不论多晚都会回来，以后不要等我了。”

林舟突然黏人：“不要。”

蒋兆沿早就觉得不对劲，按住他的肩膀认真说：“小舟，我必须要跟你谈谈。”

“谈什么？”林舟只想拉他回房，蒋兆沿直接了当的抱起他走到花园长椅坐下，问：“小舟，你会做梦吗？”

当然，林舟想起这段时间缠绕自己的梦魇，低下头，默认。

蒋兆沿看穿一切，劝慰道：“小舟，梦就像一场幻影，醒来后的世界才是真实的，我的意思是，那些曾经经历过的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事，终将变成一场梦，我们不可能再去经历。让你感到恐惧的事，也不会再次发生，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刻意去想，好吗？”

“哥，我没有刻意去想，她们一直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林舟情绪突然激动起来，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一直压制自己，不去想那些血腥的画面，可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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