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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蒋文舟忽然变了老狐狸眼打量他：“你这次回来该不是为了那臭小子吧？”

蒋丛忆被一语击中，仍不承认地说：“不会，父亲，孩儿确实是奔着您寿辰回来的，但蒋兆沿毕竟是我亲弟弟，这么久没见我这当哥的询问两句也在情理之中。”

蒋丛忆其实压根没时间也没准备回来，他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抽不开身。连最快的计划都是能赶就赶在今年除夕夜回来。但突如其来的一封信扰乱了他的节奏，这封不明来历的信上赫然写着“蒋兆沿被蒋文舟监禁”几个大字。

蒋文舟怎会不清楚兄弟两人的关系，蒋丛忆做兄长的派头向来比做儿子要足得多。蒋文舟思量再三还是丢了把铜钥匙给他，“臭小子！一个二个心里都没有老子！”

曲径通幽处，高楼平地起。蒋丛忆转动钥匙，“嘀铃”一声，宽敞大客厅里冷冷清清，在往上走，是全木旋转楼梯，来到二层楼走廊尽头，推开最里侧的门——蒋兆沿正在透亮玻璃窗前坐着绘画，蒋丛忆走到他背后端详，是一架银鹰展翅的战机，画的雄浑大气，徜徉在蔚蓝色的皓空下。

蒋丛忆把目光移至蒋兆沿身上，从侧后方看去，他整个人没了以前锋芒毕露，许是关的太久，肤色竟白了不少，看着真有几分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模样。

蒋兆沿不太在意身后动静，洋楼有定期打扫的菲佣，有送食材的管家，他们隔三差五的进来，缄默无言的做事，大家只是存在于同一空间下分工不同的陌路人。

“我来给你剃头发。”

蒋兆沿描画的手一顿。他莫名觉得声音有那么丝熟悉，转身，四目相对，阔别三年的相见，脑海里某些沉重的记忆被撬动。

哥，我需要钱。

这是蒋兆沿初入江州根基不稳时写给蒋丛忆的信。那时他跟蒋文舟思想价值观冲突日显，离开父亲臂膀来到江州，守护江州的前提是军队，最快扩展军队的办法是苛税，这叫关起门来自给自足。

倘若还想再快点，那就要打开房门寻求列强帮助。当时倭国，M国抛出橄榄枝给他，开出优渥条件愿意助他一臂之力。但他不做“傀儡皇帝”，所以不得不将希望倾注在他哥哥身上，蒋丛忆什么也没说，蒋兆沿要多少蒋丛忆就给出多少。

“大哥？”蒋兆沿微微有些吃惊。蒋丛忆重重应了声，“大哥在！”

蒋兆沿随即苦笑起来，这还是他被关禁一年以来第一次流露出除隐忍淡漠以外的情绪。

两兄弟不需要体面的寒暄，简单说了几句话后，蒋丛忆便亲自上手替蒋兆沿剪头发，每一刀落在恰到好处的长度，不知不觉地上已是一堆。

蒋丛忆看着他弟弟的侧颜不禁怔神——长得真像母亲啊。蒋兆沿继承了母亲的美人相，鼻尖那点美人痣煞有母亲的影子。自己则长的父亲，扁平无奇。

“走。”蒋丛忆拉起他的手腕，“大哥带你出去。”

蒋兆沿不是婆婆妈妈之人所以没有多问，既然大哥说可以带他出去那他一定能做到。就同那些钱一样，蒋丛忆只说了个“好”字，钱就源源不断的送过来。

蒋丛忆劝动蒋文舟的砝码再平平无奇不过，他说宴会上名流政客都会到场，蒋兆沿被软禁的事若是不小心被泄露出去影响不好。

影响不好，蒋文舟是粗人，未必在乎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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