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赘婿？”林舟最听不得这词，冷笑一声拿出一张纸，“契约在我手上，我现在不是谁的人。”

“那也不可能！”林大保一激动，又咳出一滩血，染红了棉被，林舟垂眼盯着，这画面，和当年母亲一模一样。

林大保脑袋里还在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眼珠子溜的飞快，“你、、你不是很有骨气吗！你不是大言不惭说只靠你自己吗！你不是说我的你一分都不要！可笑啊林舟，既然你骨头这么硬，那你就自己去闯啊！”

林舟凑近说：“是吗？我怎么记得我说的是不接受任何馈赠，而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吗？就当是在你这里保管数年，也该交出来了。”

林舟转身踏出房门，卫兵奉命监守，走到大门口遇到正回屋的李管家，两人再度交换了眼神，林舟刻意压低声音说：“把剂量适度减小，给林娇娇远洋的信，暂不要提及此事。”

“是，少爷。”

林舟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任冷水一遍一遍浇湿自己，良久后，他才出了门，钻进被子，蜷缩起来，瑟瑟发抖，这一天迟到了整整四年，他想，管家给林大保下在食物中的药早在四年前就断了，断在他失去记忆那天，这一切来的太晚了。

很累，眼皮越来越重。

第二日，林舟早早守在码头，江边的风吹在脸上，神清气爽，他紧了紧围巾，捧着双手哈了口热气，又搓了搓手，睫毛再扬起时，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子文！这里！”林舟笑着挥挥手。

张子文看到了他，拖着行李不紧不慢走过去，举手投足间越发斯文，“不用嚷了，老远就看见你。”

林舟很是感动，前几日他给张子文写了封信，询问他学年结束后能不能来北州帮助自己，他知道这样问很自私，学子迢迢赴远洋，稍得休闲，还未回亲探母，便被自己唤了来。

“学年怎么结束的这么早？还没有过腊月三十。”林舟问，他原本以为信寄出后张子文要下月才能过来。

“学校追赶了进度。”张子文说，“因为下月校地被征用，但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倒是你，发生什么事，急匆匆地要我过来帮你？”

汽车平稳行驶，林舟忽而转过头认真注视他：“子文，我想问你为何留洋念书？”

“我……”张子文流露出一个勉强笑容，“我走官办名额，一开始我是为了学成归来，为了意气风发，为了光宗耀祖，很惭愧，初衷并没有他们那么伟大。”

“但是后来，伊恩骂我猪仔，说我们那的人为什么留根猪尾巴。”张子文说得克制，话尾却带着微颤，“从那时候起信念如种子般萌芽，青年自当艰苦奋斗，学以致用，报效祖国，只有国强大，家才能安定，只有家安定，方有门楣可耀。”

林舟把他接进林府，安置好房间，方合上门喃喃道来，避重就轻，主线脉络清晰的讲了很多话，最后他说：“子文，我要接替林老……我父亲，做北州商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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