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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母抹着泪背着篓子草药陶罐等零碎物件, 徐老大背着被褥跟在后面,母子俩低着头往娘娘山走,路都不敢跟路人对视。饶是这样, 都能感觉到路过村民鄙视的目光。
家里出了个通奸的闺女,还把孽种生了下来,三孩子又是那样的心狠手辣,搁谁不得鄙视。若徐秀秀是别人家的闺女, 徐母也得鄙视人家, 偏偏就是她倒了八辈子的霉,摊上这么个闺女,狠不下心让她自生自灭, 只能硬着头皮管。
“郎中呢?”徐老二纳闷。
徐老大瓮声瓮气:“燕宁他娘来讨彩礼, 爹说没钱请郎中,让我们把家里的草药都带过来。”
这是要让徐秀秀母子四个听天由命啊,徐老二生生打了个激灵, 说不定老头子就想都死了省得拖累家里。摸着良心说,要之前, 他也得这么想。个通奸的妹子,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剥了裤子杖打;三个通奸生下的外甥,那么小就那么毒辣。真还不如死了干脆, 养着就是累赘就是祸害, 说不定哪天三胞胎就像害燕家人那样害了他们。
然而现在, 徐老二不这么想。三胞胎生父可能是京城的有钱人, 要是能找到人, 三个大胖儿子,对方怎么着也得表示表示。接走后,就算祸害也祸害不到他们徐家了, 对吧?
于是徐老二义愤填膺:“爹怎么能这样,秀秀和东哥儿他们伤的这么重,光靠这点草药有啥子用,必须得请郎中,不然命都保不住。”
清醒着的徐秀秀呜咽声:“二哥。”
“小妹,你别怕,有二哥呢,二哥绝不会不管你们,我这就去给你们请郎中,爹不管,我管!”徐老二那有情有义的模样,把徐母和徐老大都震住了。
“娘,大哥,你们先照顾小妹他们,我去请郎中。”点点头,徐老二大步离开。
徐老大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老二最滑不溜丢个人,居然会主动揽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徐母想的没这么多,当娘的嘛,总是把孩子往好里想,她就想着到底是亲哥哥,老二心疼妹子。这么比,就越发衬出在家里句情都没替徐秀秀求过的徐老大凉薄了,徐母剜了徐老大眼。
徐老大悻悻然,很有那么点不好意思,自己的确不如老二有手足情。
‘手足情深’的徐老二先回家,他想吃独食,遂没找徐父,而是找上自己媳妇要钱,钱都在徐二嫂手里。
徐二嫂听是给徐秀秀母子四个请郎中,立刻喷徐老二:“爹都说不管她了,你倒来出头当好人,你是有金山银山养他们,还是有九条命被他们害?”
“你听我说啊,”徐老二好声好气,“看那玉佩,我瞧着东哥儿三个的亲爹来历怕是不简单,这要是找到了,不得好好感谢咱们。”
徐二嫂鄙夷撇撇嘴:“这话我倒信,燕宁上过私塾,长得也俊,家里光景还好,要不是个比燕宁好的,你妹子也不能没几天就跟人好了。”
徐老二就有点不高兴,纵然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可再怎么样,徐秀秀那都是他同胞妹妹。
徐二嫂觑眼,机灵转移话题:“可要是找不到怎么办?”
“找找看再说,找不到那就是命。”媳妇面前,徐老二也不藏着掖着,“那玉佩当了也值不少钱,总亏不了。”
徐二嫂抿嘴乐,扭身去拿钱。
“就不能多拿点。”
徐二嫂眼睛瞪:“那也得有才能拿出来啊,你还想请什么名医抓人参吃不成,真当是金贵人了。”
徐老二知道她出钱心头不畅,不敢再触霉头,赶紧溜出去请郎中。
付了郎中诊金,又买了伤药,再拿着药方去医馆抓了几服药,徐老二身上的钱不剩文。徐老二顿时头大,他把事情想简单了,妹子家这伤看起来就是无底洞,要不了几天就得把他们两口子榨干了。
这可怎么整?
山洞里,伤口被处理过,在药效下徐秀秀和三胞胎呻.吟不止。
徐母边熬小米粥边安慰:“等你二哥抓了药回来,吃下去就不疼了。”
粥熬好了,徐母盛了碗喂母子四个,人口地喂,吃了几口,三胞胎就不肯吃了。
徐母劝:“你们有伤,得多吃点才有力气。”
三胞胎都说吃不下了,其实是想把小米粥留给徐秀秀,在燕家他们都是这么做的,句吃不下,燕家人专门留给他们的那些点心果子肉啊,大半都进了徐秀秀的嘴。
徐母不疑有他,就把剩下的都喂给了徐秀秀。徐秀秀就更不会多想,她早已习以为常,受了伤她反而胃口大开,把罐子小米粥全吃光了。
徐母本想说留点给孩子回头吃,可看着女儿吃不饱的样子,到底没忍心把话说出口。
半下午,徐老二提着药吭哧吭哧回来,天走这么多山路,可把他累的够呛。
徐母接过药就要煮,徐老二小声道,“娘,煮包药,多加点水。人天包,吃不起。”
中医开药讲究因人而异,可徐家请来那郎中水平有限,给母子四个开得是模样的方子。
徐母身体僵住,嘴角蠕动半晌,才应了声。没办法,人穷命贱。她忍不住就想起早两年,燕家调养三胞胎身体,每个小子的药都不样,燕家不管是条件还是对孩子的心,真的没话说,偏她女儿不惜福啊。要不惦记着那个野男人,不至于彻底伤了燕宁的心,也就落不到这地步。
徐母在外面熬药,徐老二进山洞,问徐秀秀要玉佩,“赶明儿我就去打听打听,希望赶紧找到,你们也能少受点罪,二哥就这点本事,爹又是那态度。”
感激不尽的徐秀秀从胸口掏出玉佩。
燕东林个眼色使给两个弟弟,三兄弟块痛苦呻.吟,把外面熬药的徐母招了进来。
从郎中再到吃的,三兄弟已经看明白,徐家不可能倾尽全力照顾他们,那么他们就得尽快找到生父,不然日子难熬。现在他们都受着伤,只能靠二舅,又怕二舅贪了玉佩,所以就想让徐母知道,有徐母在,徐老二总要收敛点。
徐母急问:“怎么了?”
“姥姥,我好疼。
“疼死了,呜呜呜。”
徐母就说:“在熬药了,吃了药就不疼了,”错眼看见徐秀秀手里抓着的玉佩像是要递给徐老二,邹起眉头,“做什么?”
徐秀秀直愣愣道:“二哥说帮我找东儿他们爹。”
徐母怔了怔,“玉佩是他留的?”
徐秀秀嗯了声。
徐母就问:“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总能告诉我了吧。”
已经说过回,徐秀秀也不再遮遮掩掩,听完了徐母同样气得不轻,啥都不知道就跟人这样那样,缺心眼还是傻呢,更难听的话,徐母骂不出来,只能硬邦邦对徐老二道:“赶紧找去。”找到了把这四个孽障送走,她就解脱了。
说完,徐母扭头走出山洞,眼不见为净。
徐秀秀眼泪汪汪看徐老二:“二哥。”
徐老二抓着玉佩连连点头:“你放心,我马上就去找。”
山洞里只剩下徐秀秀母子四人,徐秀秀有眼没眼看三胞胎,没想到他们居然点都不好奇亲爹。
三胞胎还真不稀罕亲爹,要是个好的,当年就该带走娘,既然对娘不好,那么这样的亲爹有什么好稀罕。要不是这会儿走投无路,三人根本就不想找这个所谓的亲爹。
三胞胎对所谓亲爹,没有向往濡慕,只有怨恨。但是为了宽徐秀秀的心,最先反应过来的燕东林满脸濡慕地问:“娘,爹是怎么样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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