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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皇帝去的是汤泉行宫,我计划是埋伏在汤池子边上行刺,路都探好了,可以沿着小径溜到隔壁宫妃住着的院子里,再顺理成章扮上太监装扮,假装找刺客再往门口溜。
但我是真的没想到,埋伏在汤池子边上的,竟然不止我这一家的刺客。
皇帝搂着前凸后翘的美人儿下了汤池,还没等我捏着匕首冲出去,树上蹦下来一个糙汉子大喊一声「狗皇帝人人得而诛之」,旁边端着水的小宫女闻言从茶盘底下抽出了匕首,就连皇帝怀里的大美人儿,都把腕上的金镯子捋下来咔吧两下拼成了一柄两头尖的简易杀人工具。
我蹲在小径旁边的树丛里,摸了摸手里可怜兮兮的小刀,象征性地往人堆里丢了两个飞镖,麻溜地撤了。
都三管齐下了,也不在乎少我这一刀。
我连夜跑路的时候,整个行宫都乱成了一锅粥。
总感觉皇帝这次来行宫,有种以身为饵诱捕刺客的嫌疑,但我觉得皇帝一定没想到,他居然可以钓出这么多人。
任务彻底完成。
本来想在进宫之前再找一次头儿和他告别,但整个组织在京城的点儿已经彻底搬家了,我去的时候只看到了一个空荡荡的院子,和略显得寂寞的秋风扫过院子里无聊的落叶。
我捏着怀里的那一堆假腰牌,郑重其事地在院子门口磕了三个头。
头儿没骗我,他帮我处理好了有关孟义的一切善后。
江湖上人人都说我惨死于狗侍卫的刀下,被折磨得面目全非,尸骨无存。
以至于我去找张老三做假路引的时候,他看我跟看到了鬼似的,甚至都不敢收我的钱。
好吧,我承认,我去找他的时间也的确有点不对,因为我是大半夜去的,然后为了照应他惊惧的心情,临走时硬塞给了他一把纸钱。
张老三都吓尿了。
皇帝秘密从行宫回了皇宫养伤,整个皇宫守备加强了不少,我在明芷宫的房梁上住了十来天,每天孜孜不倦地捏兔子,终于引来了侍卫搜宫。
张顾阳爱屋及乌,为了保住景升费了不少心思,又是找人又是托关系,最后的结果是裁定兔子并非宠物,而是食物,景升为了能让皇帝吃上新鲜兔肉窝在空宫努力研究,利用自己本就微薄的月例为陛下谋福祉,虽然行为不可取,但对皇帝一片忠心日月可鉴,于是兔子全归御膳房,把人调去了御兽监。
太监不像宫女,就算得了恩旨出宫荣养也绝不能离京,我要带她走,翠翠可以跟着一块儿,但景升不行。
她不在云霞宫了,这小太监陪了她一场,总得另谋个去处。
总不能一场大火不小心烧没了两个宫室,那也太说不过去了。
除夕那晚张顾阳被押回家过年,看那意思好像有点要把他关在家里直到成亲收心为止,这真是我进宫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她煮的东西是真香,吃着吃着我都忘了要跟她说开春就出发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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