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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一恒看着路嘉，两个人就这么站在休息室的中间，窗外有赛后收拾场地的工作人员走来走去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程一恒把手抬起来，不太确定地说了一声“嗨”。

“嗨。”路嘉回。

“我想先去洗个澡，太热了。”气氛有些尴尬，路嘉说。

“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

休息室尽头就是淋浴室，花洒一开，程一恒坐在外面就能听见水流声。路嘉冲凉冲得并不畅快，沐浴露打在身上，路过胸口的位置，她摸到心脏跳得格外快。

她是在紧张吗？

不，刚才她赛车时心都没跳这么快。

路嘉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她换了一身衣服，就是简单的T恤加短裤，露出一双大长腿，穿了一双人字拖。她擦着头发走到程一恒的身边，在自动贩卖机上买了两罐冰冻的咖啡，递了一罐给程一恒。

路嘉拉开拉环，罐子发出响声，她“咕噜咕噜”喝下去的咖啡，在这个夏日里显得无比美味。

“闵璐跟魏映，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啊。”程一恒感叹道。

“对啊。”路嘉又喝了一口咖啡，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抬起腿晃荡，“他们兜兜转转，还是在一起了。”

“那你呢？过去的这一年，你过得怎么样？”程一恒冷不丁地问。

“我挺好的啊，你应该可以在新闻上看到我的消息吧。倒是你，我跟你分开后，再想知道你的消息就不太容易了。”

“毕竟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嘛。”程一恒自嘲道。

跟路嘉分开后，他通过了转岗的考试，转去了全科。后来，他发现其实在全科待着挺好的。做医生是个漫长的过程，需要不断地累积经验。他的手慢慢好起来了，他尝试着参与一些手术。

“你这次来日本，难道是专程来看我比赛的？”路嘉问。

“正好医院里有一个参加学术论坛的名额，魏映告诉我，你会在这边参加比赛，我就申请过来了。”

路嘉点点头，继续晃荡着腿。

当初他们的分别虽然不算太难看，但是也不怎么好看。他们再次见面，谈起过往，总归有点儿尴尬。

“其实……”程一恒打破沉默，“我是专程来看你比赛的。”

“华庭的忌日就快到了。”程一恒又说，“之前我忘了告诉你，其实她出事的时候，我已经跟她分手一年了。虽然我现在说这个，看上去很像在找借口，但后来我跟华庭更像是互相扶持的亲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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